趁着人家还愣着,他就干咳一声宣布道:“好了,这事情我这里就算通过了,赶明儿我派人飞马去报父皇母后,还有五哥七弟八弟他们。其他人也就罢了,母后那边恐怕需要令月你自己多多磨磨,免得到时候鸡飞蛋打。好了,你们俩的事情完了,我现在倒要问你们,焱娘究竟哪里去了?”
问到这个问题,底下一对还沉浸在莫名情绪中的男女顿时双双清醒了过来,同时想到和他们一起行动的还有一个人。慕容复本能地转头去看李令月,而李令月则是一下子面色通红,想到自己听到那莫名的哨声就觉得不对劲,于是冲了出去,后来更丢脸地当场扑进了这个死家伙的怀中。直到现在她才想起来,回来的时候似乎根本就没看见李焱娘。
“六哥,我……我把焱娘姐姐给弄丢了。”
听到这么一个回答,李贤自然是一个头两个大。早知道李焱娘不是省油的灯,这一下失踪多半又是发现了什么线索。然而,这一位大姊头难道忘了,上回她和苏毓跑去跟踪追击,结果却掉进了人家的陷阱里头差点不能全身而退?
女人好胜心太强,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啊,没看他家的屈突申若如今正在安心待产么?
于是,他索性把那一对正在胡思乱想的年轻男女留在大殿中,随便他们互诉衷肠还是互相埋怨,自己则急匆匆地出了门。要说他的当务之急应当是处置这所谓的谶讳案件,而不是去撮合什么姻缘,可事到临头他都仍是本末倒置。果然,他一在旁边的宜秋馆冒头,就迎来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
“都什么时候了,六郎你还有时间做什么月老,知不知道我们有多忙!虽说抓到了这些家伙,可他们全都什么都不知道,偏偏那边还中毒死了四个人,加上一个痴呆的一个中毒昏迷不醒的,要不能至少弄清醒其中一个,麻烦就大了!我已经下令禁宫之内戒严,但凡北门屯兵的禁军,不得东宫亲笔诏命不得调动,你这家伙居然还这么懒散!”
见李敬业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李贤只能缩了缩脑袋,嘿嘿干笑了两声:“能者多劳,敬业你就多担待一些。只不过,羽林军和金吾卫自始至终我都死死攥着,至于有人那么神通广大么?”
李敬业收起了面上怒容,淡淡地说:“所谓军队,不单单是看统兵大将,下头的中层军官方才是重中之重。若是有人以拥立大功为诱饵,你说他们会不会相信?”
第七百四十六章 … 黄袍加身的诱惑
这年头的百姓都淳朴得很,虽说也都喜欢道听途说传播一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但在真正评价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往往仍是沿用一种很简单很朴素的标准。清廉固然是被人称颂的一种本事,但要是一个清廉的官员没有任何政绩,百姓体会不到任何好处,照样会戳着你的脊梁骨暗中大骂。
李贤在民间的口婢一向不错。一来是因为他身为皇族却常常在民间溜达,常常留下无数让人喷饭或让人惊叹的故事。二来是因为她家里头的好几位娇妻都曾经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纵使平民百姓也曾经瞻仰过其风采。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位闻名遐迩的皇太弟殿下从来不曾亲自或纵容家人作恶,尽管有不少怀春少女翘首盼望着被某人抢回去。
至于那些打击不法权贵,打击地痞流氓,赈灾救济以及如是种种各种策略,则是更深入人心。用一句简单的话概括说,那就是百姓想干的事情李贤全都代替干了。这么一来,他成为百姓心目中最受欢迎的皇族,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于是,爆发在尚贤坊的灭门惨案虽说传得沸沸扬扬,也有不少人往某个方面猜测,但大多数人仍是坚定不移地认为,东宫那位储君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即使有人摆事实讲道理振振有词说了一大堆,最后引来的却大多是人们不屑的嘲讽。
“真要是那位皇太弟殿下干的,人家哪里会留下那么多破绽,指不定那家人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呸,要是让我知道谁栽赃陷害,老子非一刀子捕了那家伙不可,好端端的太平日子不过硬是琢磨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一帮混蛋!”
当然,名声太好了也有坏处,私底下只有亲近人在场的时候,人们也会神秘兮兮交头接耳一阵。比如“皇太弟殿下究竟准备什么时候登基”之类的闲话。而之前卖出去的那些刚刚印制好没多久,还带着油墨清香的书,则是被官府下令追缴。只不过这其中有关登基后头的东西固然是胡编乱造,前头往往都是经过考据,所以不少人还是私底下藏着。
这收藏**固然要掉脑袋地,把后头那几页撕了烧了不就得了?于是,最后洛阳令辛辛苦苦收缴上来的书不过寥寥几十本,连那印书作坊所刊印数量的十分之一也没有。
上官婉儿抵达洛阳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城门刀兵林立,城内四处都下载美少女是鬼鬼祟祟形色匆匆的人影。她虽然年轻。但从来就是心思深重的人,免不了胡思乱想,更是有些心急火燎了起来。出发的时候一共十二人,如今抵达的就只有她这一拨总共四个人,说好了在这定鼎门会合,可其他人呢?
情知事情不妙的她赶紧赶往洛阳宫,结果在入宫地时候又大费了周折。看到往日言笑无忌的羽林军卫士认认真真地查看一应证明文书。她忍不住问道:“这洛阳城戒备如此森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那卫士和几个同僚对视了一眼,随即两手一摊苦笑道:“上官大人,不是我瞒着您不说,实在是事关重大,我等奉命严查。这事情您还是到了东宫当面去问皇太弟殿下吧。”
对于这样的回复。上官婉儿只得作罢,待验看完毕之后她就马不停蹄地直奔东宫。然而,极其不巧的是,她这一回再次扑了一个空。留守东宫的周晓同样两手一摊极其无奈地表示。李贤刚刚带着程伯虎茸丁山去左右羽林军视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晓重重叹了一口气,想起病情稍微有点起色的老娘,想起自己这些天忙着接待的各家叔伯妁姓,再想想李贤不久前还在大光其火地骂娘,他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一下子竟忘了上官婉儿是女人。径直在她肩头拍了两记。
“总而言之,一言难尽,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六郎和敬业两个那么聪明地人到现在为止仍只是怀疑上了某些人,没有真凭生框不好功于,这情形反倒越来越复杂了。婉儿你也不是外人,我不妨且侃。这自古以来还从没有本朝这种格局的。民心虽不至于思变,但稍稍动一点想头却很有可能。只要有人再一撩拨。很可能就是一场大乱子。”
听着这话和临行前武后的交待差不多,上官婉儿一颗心就更加提了起来,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包袱。这时候,她方才感到两股之间钻心似的疼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要知道,她虽说比一般闺阁千金身体好,但还是头一次这么日夜兼程地赶路,此时颇有些吃不消了。
“太上皇后送来了亲笔信,还有捎带的其他东西,我得及早交给师侍才行!还请周大哥派两个人给我,我现在就去羽林
“也好,你既然带了要紧东西,还是赶紧去交给六郎地好!”
周晓答应一声便叫来人去安排,可这一转身便注意到了称呼的问题,忍不住苦笑连连。好嘛,李贤是师侍,他这个表哥反而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