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忙笑道:“娘,不必了,我不冷,我被子厚着呢,再说我这不是还有手炉,也可以暖腿吗?您忙您的去吧,不用管我了。”
路氏这才在应了一句:“那我给你熬红糖姜水去了啊。”后,没有再说,提了空茶壶,打算出去。
却让沈恒一把给拉住了,急道:“娘,娘子她这到底怎么了,听您说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又看向季善道,“娘子,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你这不止是累着了吧?你等着,我这就给你请吴大夫去啊。”
说完就要出去。
这回换路氏一把拉住他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傻儿子,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乱着急,当真是念书念傻了?
不过想到儿子之前一心都扑在念书上,与季善又至今没圆房,他不懂也是正常的。
又觉得不能怪儿子,余光因见季善已是满脸的尴尬,索性一把拉了沈恒就往外走,“你先跟我出去,让善善好好休息。她真没事儿,你别急,出去我再告诉你!”
季善等路氏把沈恒拖了出去,才吐了一口长气,觉得没那么尴尬了,路氏当娘的自会给沈恒解释的,等他知道后,自然也就不会再追问她到底怎么了,彼此徒增尴尬了。
问题是,他们住一个房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身上干净又至少得好几日,肯定会有种种不方便,也真是有够烦人的……算了,她多注意一点吧,反正也就几日,很快就过了的。
她得庆幸,她没有腰酸腿软肚子痛之类痛经的症状,不然得更难熬。
不一时,沈恒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水回来了,“季姑娘,娘让你把这个趁热都喝了。”
语气倒是挺正常,就是脸色有些可疑的发红,也一直不敢看季善,显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空气里因此渐渐弥漫开来一股怪怪的气氛。
弄得季善本来已经尴尬过了的,也忍不住又尴尬了起来,小心接过沈恒递上的碗,干干的应了一句:“谢谢你了啊。”
低头喝起红糖姜水来,味道有些怪,有些冲,不过想到是路氏的一番心意,季善还是很快都喝光了,把碗递还给了沈恒,却不小心,指尖挨到了沈恒。
沈恒立时触电般弹了起来,扔下一句:“那我、我先出去了啊,待会儿给你送饭来。”,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等到了院子里,才长长吐了一口气,觉得脸上没那么烧了。
季善的庆幸很快被现实打了脸。
晚饭后沈恒还没躺到他自己床上,季善的小腹和腰忽然开始坠胀酸痛起来,并且越来越痛,片刻功夫,已痛得她想哭了,不由咬牙暗恨,大姨妈这是在向示威,让她知道它的厉害,从而不敢再小瞧它吗?
沈恒眼睛虽一直不敢看季善,隔着布帘也看不到,耳朵却能听见她的动静,听她呼吸不对,渐渐更是好像哭起来了,忙关切的问道:“季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季善眼泪都痛出来了,闻言弱声道:“没事儿,就是肚子有点儿痛,你能帮我把汤婆子的水重新换上滚热的吗?”
沈恒听她气若游丝,也顾不得旁的了,上前一把便拉开了她床前的布帘。
就见季善脸色白得吓人,眉头紧锁,额间还隐约能看见汗珠,不由越发着急了,“季姑娘,你都痛苦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儿,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我马上给你请吴大夫去,你坚持一会儿啊!”
娘只说这是女人家都要经历的,不然就没法生儿育女,让他这几日多照顾体谅季姑娘,却没说会这般的痛苦啊,他都恨不能以身相待,由他来替季姑娘受这个苦了!
急得季善忙叫住了他,“你请了吴大夫来也是一样,我的痛苦还是得自己撑过去,这个只能以后慢慢儿调,总之你听我的,给我换水去就对了,快点儿啊!”
这个呆子,连‘多喝热水’这样的话都不会说,真是直男本男了!
沈恒这才呆呆的应了一句:“真的?哦。”,给季善换滚热的水去了。
等滚热的汤婆子敷到了小腹上,后腰也被热热的手炉暖着后,季善总算觉得稍微好受了些。
因见沈恒还是满脸的担忧,强笑道:“我现在好多了,等睡着后,就更好了,你别担心,睡你的去吧。”
沈恒见她脸色的确好了些,却仍难掩痛苦之色,沉默片刻,扔下一句:“季姑娘先睡吧,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不待季善答话,已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季善实在没力气问他去干嘛,想到横竖是在自己家里,他也出不了事儿,索性放任自己闭上眼睛,很快便昏昏欲睡了。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感觉到沈恒回来了,但实在太困,睁不开眼睛。
只知道之后好几次每当她感觉到被窝开始冷了时,就会有热乎乎的汤婆子送到她怀里和脚下,让她一直都被包围在温暖里,小腹和腰渐渐也都感觉不到酸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