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了燕吴氏家的门,二婶直接一巴掌打了出去,怒道:“你个不守妇道的浪蹄子,谁许了你改嫁了?你生是我们燕家的人,死是我们燕家的鬼!”
这一巴掌打在了燕吴氏的脸上,顿时把燕吴氏打倒在地,这个干瘦的尖酸婆娘,不知道什么地方来了一把子力气,燕吴氏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打人!”子坚闻声赶过来,一把推开了二婶,想要把燕吴氏扶起来。
“这就是你这个浪蹄子养的野汉子吧!难怪我大哥死得那么蹊跷,原来是你勾结野汉子害了我大哥!”石头二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坏心眼,屎盆子扣得那个快啊,目不暇给。
“就是你害了我大哥,还我大哥命来!”小石头的两个叔叔也不是省油的灯,嗷嗷叫着就扑了上来,和子坚厮打在一起。
子坚这些日子,整天经受灵气滋润,又吃了仙鹤蛋,身体健壮了许多,只是他本就属于消瘦型的,又是靠手艺吃饭的手艺人,不常打架,和两人打在一起,顿时吃了许多的暗亏,不多时就被打倒在地。
“你们是坏蛋!竟然打我娘!”小石头嗷嗷叫着冲出来,一把抱住了三叔的大腿,张口就咬,他这几个叔叔离开的时候,他年龄还小,早就不认得这些人了。
“滚开,你这个野种!说不定是和野汉子生的!”二婶屎盆子又扣了下来。
三叔一脚把小石头踢开到一边,撞在了大门上,嘭得一声响,不过小石头是打架打惯了的,性子又坚韧,当初非间子一脚都没能让他趴下,此时怎么肯罢休,抱住三叔的大腿,又是一口咬下去,死活不撒口。
“你是狗啊!给我撒口!”三叔踹了小石头两脚,还是挣脱不开,二叔上来对着小石头的肚子踹了两脚,这才让小石头撒了口——不是撒了口,而是咬下了一块肉。
“小石头!”子坚快疯了,自家的小石头,疼还来不及,从来不舍得打一个指头,这些人竟然敢这样打小石头!
儿子是娘的心头肉,看到小石头被人这样对待,燕吴氏哪还有往日的温婉,拿起了门下的一个棍子,劈头盖脸地就打了过去,打得二婶抱头鼠窜,不过二婶打架比燕吴氏有经验多了,不多时就抱住了燕吴氏,两个人你扯头发我抓脸,厮打成一团。
小石头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指着几个人,大叫道:“坏人!快咬他!咬他!”
两条小狗嗷嗷叫着扑了上去,虽然是还没长成的小狗,扑身上却像是有千斤重,小石头的三叔被扑在地上,被咬的直打滚。
“我咬死你!”小石头也不甘示弱地扑上去。
“嗷!”突然听到一声震天的惨叫,二叔大腿上血流如注,子坚手持一把尖刀,一言不发,一刀捅在了二叔的大腿上,突如其来的剧痛,顿时让二叔丧失了战斗力。
子坚依然一语不发,一脚踹开二叔,拎着刀直接照着三叔砍了过去。
“都住手!住手!”燕老五听说小石头的二叔等人回来了,就知道事情不妙,连忙过来看看,如果他再晚过来几秒钟,怕是真是要出人命了。
看子坚那冷肃的眼神,燕老五心里都打颤,他真敢——他真敢杀人啊!
十多年前,洋河大水,刚刚二十岁的子坚带着三岁的子柏风,在兵荒马乱之中流浪了两年之久!流民、强盗、穷困、疾病,他们都熬过来了。
不知道多少年轻力壮的人都饿死了,二十岁,他虽然已经是一名父亲,可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大孩子,还带着一个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谁能知道?
这有多难?他们经历过什么?谁能知道?
子柏风的风骨,子坚的决然。
他虽然与人为善,却绝非软弱可欺之辈。
他不是狂叫的疯狗,他是隐忍的孤狼,这些人怕是找错了欺负的对象。
子柏风脸色铁青,拳头紧紧攥着。
他回来的时候,架已经打完了,燕老五叫来几个村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两边的人分开,六个人身上没一个完好的,子坚鼻青脸肿,二婶和燕吴氏头发乱糟糟,脸上全是血痕,小石头身上都是脚印子,虽然二叔挨了一刀,可最惨的还是三叔,身上大大小小的咬痕,就像是一个漏血的布袋。
只有两只小狗大山和小山,还在那里兴奋地呼哧呼哧地喘气,尾巴摆得跟风车一般,显然还没咬够。
子柏风的性子哪里能忍得住?嗷嗷叫着要杀了这三个混蛋。
仙人都杀了,还杀不了几个刁民?
子坚伸出手,把子柏风拦住了。冷静下来,子坚想到了很多。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今儿个这事,是他们的的家务事,这些人怎么说也是小石头的叔叔婶婶,他们不仁,子坚和子柏风却不能不义。
以子柏风的本事杀掉这些人很简单,但是小石头长大了,总会心里有点疙瘩,为了一时之快,不值得。
燕老五在旁边当和事老,心中却也是暗恨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明天就是大喜日子了,这鼻青脸肿,满脸血痕的,怎么拜天地?
当务之急,把他们分开,分别回去处理伤势,燕老五是族老,处理村中的事务,也名正言顺,他叫来几个村民,把小石头的二叔等人赶回旧居去了。
柱子和四狗对望了一眼,晃着膀子跟上去了,二黑悄悄摸了一把斧头,也跟着上去了——燕老五假装没看到,只要别闹出人命,他就不管了。
小石头的这几个叔叔婶婶确实招人恨,当年柱子是小石头爹最好的兄弟,不知道因为小石头娘俩和他两个叔叔打过多少次架,四狗是子柏风坚定的狗腿子,二黑刚刚修完了磨坊回来,看到师父被人打成这样子,哪还能忍得住?
这仨人上前去,本来就受了伤的三人哪里还能落得好?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