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问程之衔,家里怎么那么多冰淇淋,他说程之恬爱吃。
那次去麦当劳,舒笛记得程之恬吃了两个菠萝派。
李叔叔说程之恬喜欢吃快餐。
隔离时她和程之衔去超市采购。他说没有香葱卷,不是吃许骞的醋。
钟嘉诚不是因为被呛才吞吞吐吐,他看到了香葱卷。
程之衔说,“你这么喜欢吃香葱卷吗?”
王扬说,“他每天拿着香苏格的香葱卷去找你,这还不够啊?”
。。。。。。
斑驳寥落的碎片逐渐拼接起来,一个不堪设想的推测从舒笛脑内穿过。
她好像害死了李叔叔,程之衔的父亲。
耳边念书瑜滔滔不绝,“舒笛,这就是你的尊重吗?”
一字一句,鞭辟入里。
阴天大风刺骨,路边金黄树叶奚落作响。
舒笛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念书瑜买单时,她用怎样一种气势轩昂的姿态扫码,回复她,“不用,我请你!”
出地铁站,舒笛才把手里揪了一路的香苏格手提袋丢进垃圾桶。
路过小区门口711,她机械性地定在那里。默了几秒,从包里拿电话打给小陆。
“小陆,张希亮店里的香葱卷什么时候下架的?”
那边小陆想了想,“是5月底差不多,亮哥突然要下架。我说香葱卷销售还不错,亮哥只说以后都不准放。”
这通电话坐实了她的罪名。
她是从犯。
泪水浸湿面庞,视线混乱模糊,一幕幕画面在眼里刺啦播放,沉痛不堪的事实直淋淋挥向她。
舒笛频频看到程之恬探出来一头泡面卷,问自己要不要一起吃饭。
李叔叔站在草坪上喂狗,安慰她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不用执着下辈子要不要当有钱人家的爱宠猫咪。
程之衔说趁她胃口好,再吃一个香葱卷。
众人避之不及的人血满头,只有舒笛吃得欢。她近期吃了多少次,程之衔的悲痛就反复上演多少次,只多不少。
她的快乐是踩着程之衔永生逝去的亲情换来的。是她给刽子手递的刀。
“姑娘?”
“姑娘?”
僵硬地抬手擦完泪,舒笛回头,看到小区保安叫她。保安说最近疫情严重,小区治安也不太平,让她出入小心,没事多做核酸,以应不时之需。
舒笛点点头,道谢回家。
微信里程之衔问她到家没。舒笛报平安,嘱咐他早点休息。最近天冷,都多吃饭,让他别再买香葱卷。
程之衔只好作罢。
收拾完杂物,舒笛从墙上寥寥无几的日历本上撕下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