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程之衔已经默认上次生闷气是他小题大做,教室这一幕,联合他上次积压已久的心结,全盘迸发。
坐进车里,他秒变脸,“舒笛,刚才个男的又是谁啊?”
舒笛手上打字不停,“郑坤。同学。不熟。”
程之衔看她态度还算老实,继续问,“他为什么管你叫小笛?”
舒笛也烦,“我说了好几遍叫我舒笛就好,他不听。”
他讪笑道,“他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吗?”
程之衔想想就来气,那条胳膊看得他想剁掉。他当初要是有那男的十分之一不要脸,早追上了。
舒笛收回手机,“我说了男朋友来接我。”
看他阴冷着脸,她主动求和,折身握他的手,“别生气了,我就是坐在教室等你。你也看见了,他问我话我都爱答不理嘛——”
程之衔语气冷漠,“没看见。我只看到他给你挡风,你还在笑。”
怎么可能?
好重一股醋味,她顽劣性地往程之衔身上嗅,两秒后被他大掌罩住掰回座位。
舒笛继续道,“那肯定是礼貌假笑,嘲讽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
她颇为不解,他犯得着因为一个郑坤吃醋吗?
程之衔沉着眼皮,脸上的厌恶和烦躁不断加剧,“舒笛,第二次了。”
她在话里听出他的无奈和不安,跟这张脸出入挺大,拧巴又可爱。
舒笛拧开他的手掌,跟他十指相扣,吸口气开始输出,“你比他帅、比他身材好、比他有魅力,比他优秀比他精锐比他有钱,方方面面简直甩他十万条街。你说说你要是我,你会看他一眼吗?”
果然这句话取悦到程之衔,他阴转多云,睨着眼皮斜眼看她。
舒笛趁热打铁,爬到他耳边摸他耳环,轻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便利店那晚,不是我第一次遇见你。”
他态度有所好转,“那是哪次?”
有一次她被刘涟妮训斥得心烦,舒笛用英文爆粗,“Stopfuckingwhining!Destroyit,Iwanttofuckingdie!”
她不想在家待着,索性戴上口罩下楼喂狗。舒笛正坐在单元楼的台阶上抽烟。
班佳琪的话从蓝牙里传来,“别点外卖了,小区停电,我家也热得吃不成饭。”
她放下手机,呼出最后一口烟雾,掐灭烟尾,扔垃圾桶里,喷几下口喷重新戴上口罩。
手机的界面停留在朋友发来的行业内部人员调动表上,舒笛划拉半天,越看越烦。
她切换音乐,把声音按到最大。冰冷幽混的前调,冰冷的破碎节拍跃入耳膜。
You'rethelight,you'rethenight,
You'rethecolorofmyblood,
You'rethecure,you'rethepain,
You'retheonlythingIwannatouch,
Neverknewthatitcouldmeansomuch,somuch。。。。。。
是《lovemelikeyoudo》,舒笛当年偷偷报名考雅思那阵子单曲循环的歌。
她关掉手机,从屏幕上抬眼。看到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提着行李箱抬步走来。
程之衔身穿一件黑色短袖,也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眉弓凸起眼睛深邃,外轮廓也是标准的大帅哥相。
提行李箱时他紧实健硕的肌肉和暴起的青筋,舒笛从远到近着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