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98年(26年前)
我盯着车窗外一座座一闪而过的高楼大厦,视野所及完全被高耸入云的建筑遮蔽,天空,只剩下头顶的一小片,让我觉得自己仿佛困在枯井中等死的动物,只能在其中瑟瑟抖。文Δ学Ω迷WwΩW.WenXUEMi.COM
父母坐在前排一声不吭,气氛显得很是凝重。事实上从家里出前,他们已经大吵了一架。
我没有通过技能评定考试。我不清楚系统是如何判定的,可结果就是如此。没有技能证书,我无法参加工作,而不去工作,在这个时代是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的。
车子缓缓停下。父母一直把我送到法院的门口,再里面的路,只能我一个人进去了。我回过头,母亲满脸悲伤,父亲神情严肃。
“请将手放在扫描器上。”严酷、冰冷的金属音。机器卫兵拦在我面前,那双闪烁着蓝光的电子眼紧紧得盯着我。我连忙按它说的做,深怕稍有不慎,会被它判定我别有企图。
“身份确认,高珉。男,18岁。在13号厅等待判决结果。”
我连忙闪身进去,不敢在此处逗留一秒。
一路上身边尽是形形色色的人,学者、无业游民、罪犯、警察等等,他们神情各异,悲伤、怨愤、如释重负,我无心关系他们的生活生了什么,但夹杂在他们中间,让我有种窒息般的错觉。
终于走到了13号厅,我被安排在等待区,双手被锁铐在座椅上。这是为了防止有人中途逃跑。我是23号,而在我前面还有两个人在等待听审。
22号是一位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子,不过她化了淡妆,或许实际上比我要大。
似乎是察觉了我的视线,这名女子看了我一眼,许是觉得我和她年纪相仿,再打量了我一番后开口问道:“你是罪犯吗?”
“不是。”我否认道,在这个时代,罪犯和犯法已是两种概念,前者的大多数是指穷凶极恶的犯罪类型,比如杀人、抢劫、诈骗、盗窃等等。后者是指比较轻微的犯罪类型,比如随地吐痰、违规驾驶等。两者之间有时界定模糊,有时又泾渭分明。
“我没有被分配到工作。”我言简意赅得解释道,我自认也算正直的人,特别不希望别人把我同罪犯相提并论,即便如今我被铐在这。
对方并没有在意我的辩解,只是淡淡得点了点头,“你呢?为什么在这?”
“我和别人谈恋爱……私下的。”
我恍然,旋即沉默不语。因为艾滋和传染性疾病泛滥,级菌的耐药性与日俱增,而抗生素的展却停滞不前,如今在没有向政府报备的情况下,异性之间是禁止同居和进行那方面亲密接触的。她的判罚可大可小,这取决于这件事的恶劣程度。
很快轮到她走上听审台,整个过程在旁人看来平淡无奇,只是坐在那带上耳机听判,清白的自行离开,违法的被警察带走。期间充分保证了人的隐私权,在来之前,无论是谁,结果基本上都已经心里有数了。女子摘下耳机,垂着泪被旁边等候的警察押解离开。
“23号。”
手铐自动打开,我连忙上前戴上耳机坐好,面前的电子荧幕出现了一张模拟的人脸形象,它的嘴一张一合,追逐着耳机里的声音,试图让人认为图像和声音是同步的。“高珉,男,18岁,身份确认。”
“档案编号Bh56y2s445,档案调取中——高珉,因违***和国义务劳动法》第19条、第42条、第43条,《共和国孤儿抚养法》第3条、第14条、第18条之规定,在国家抚养成年后未能有一技之长,无法参加社会劳动,多次警告无效,现法院作出判决,判处高珉军役12年。即日生效。”
12年……尽管一开始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但真到此刻听到这样的结果,我内里仍骤然一紧,眼泪越眶而出。
“检测到受审人情绪异常,高珉,你是否服从判决?”
“我……服从判决结果。”生怕机器误判我有抵触倾向,我含着泪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