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强迫她。可元帕上没有落红,李庄头知道李三郎不会做夫妻之事,专门带他去逛了一趟窑子。她不知道李三郎在窑子里都学到了什么,可他一回来,不等天黑就扑在她身上乱折腾,折腾一遍不够,还口口声声念叨着要弄出血来她才算是他媳妇了。她实在受不住了,就偷偷咬破手指抹在元帕上,总算是蒙混了过去。
可自从李三郎尝到了那种滋味,他就变了,整天到晚想的就是睡觉睡觉,恨不得永远不让她出这个屋才好。
如今,李二郎也越来越大胆,阿晚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被他得逞了。
她不想被李二郎糟蹋。
她要回家。
这个念头让阿晚紧张又兴奋,身子都轻轻颤了起来。她要回家,她再也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了,就算常管事没有绝对的把握,她也没有勇气再在李家等下去。如果真的躲不过他们,她早晚都得被折磨死,既如此,她宁可死在家里。
心意已决,阿晚悄无声息地穿鞋下地,什么也没有拿,提着心挪到门口,偷偷朝外看去。
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阿晚咬唇想了想,常管事让她从正门走,难道他已经搞定了门房老钱?平常林老爷不在,正房大门都是不开的,门房老钱就守在李家侧门这边,老钱得过李庄头的特意吩咐,不许她一个人出门。现在林老爷过来了,他一定又被李庄头派去了那边。
阿晚很害怕,可那天常管事冷静的目光让她很快又镇定下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打开门,沿着厢房房根朝拐向正院那边的月亮门疾步走去。心跳从来没有如此快过,阿晚紧紧攥着拳头,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让人瞧见。她明白常管事的意思,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就是想帮她,也得出了这个大门才行。
近了近了,前面就是影壁,绕过影壁,快跑几步就到了月亮门,然后马上就能出正院大门。
阿晚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可她不敢擦,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快走快走,逃出这里。
然,就在她的身形快要消失在影壁一侧时,东边厢房的门帘子被挑开了,柳氏随意朝那边瞥了一眼,短暂的错愕后,当即就喊了起来:“弟妹,这一大早的,你要去哪儿啊,怎么没叫老三陪你啊?”
她的声音本就尖细,在这么小的院子里一喊,几乎所有人都能听着。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阿晚吓得心都快跳了出来。她想解释一下,可她知道解释也没用,被柳氏缠住,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跑了。于是她假装没有听见,勉强镇定地绕过影壁后,立即朝月亮门急急跑了过去。
柳氏傻了眼,阿晚以前也想偷偷回家过,被她撞上好几次,都让她用这种办法拦住了,哪想这回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难道她要跑?
柳氏心里咯噔一下,马上跑下台阶,仰头就朝李三郎屋里大喊:“老三,老三快起来!你媳妇跑了!”
对面厢房里,李三郎噌地坐了起来,扭头一看,媳妇果然不见了。他当场就急了,口中含糊不清地嚷着“媳妇媳妇”,连外衫都没穿,跳下地光着脚就往外追。
那边李显正头疼该走哪步棋呢,闻言猛地站了起来,正要往外走,见常遇满脸茫然不解地望着他,他又顿了脚步,尴尬道:“常管事,今儿个对不住了,您也知道我那三儿子是个傻的,昨天他跟他媳妇闹了一场别扭,眼下他媳妇跑了,我得出去劝劝。实在是对不住,改日我再陪您下棋!”
常遇脸上是恰到好处的震惊,“没事没事,你快去吧,这可是急事。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我虽然没有成过亲,可也知道,这小两口天天凑在一起过日子,总会有闹别扭的时候,回头好好哄两句就行了。哎,看我,又忍不住啰嗦了,行啦,你快去帮忙劝和吧,不用管我!”
李显早恨不得冲出去了,此刻再也懒得客套,大步离开。
常遇轻轻哼了声,负手跟在后面。为了赵家的事,他已经错过了一次跟大小姐亲密相处的好机会,今儿个他要是让李显把阿晚追回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用!
前面阿晚一口气跑到了院门口,后面紧接着就传来柳氏大喊的声音,她也顾不得猜想门房老钱让不让人了,低头咬牙直往外冲。冲出林家大门,她也没有半点高兴,一边朝村西跑一边怕得掉眼泪。她怕大哥不在家,怕被李三郎追上。李家人就是一窝狼,今日若是被抓回去,她怕自己再也逃不出来了。
“媳妇媳妇,你回来!”
身后响起李三郎粗噶的叫喊,阿晚胸口一紧,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使出全身力气往家跑。
好不容易进了村子,她心中终于升起一丝希望,希望有人会出手帮她拦住李三郎。然村人们都震惊地打量她,有嘲讽有幸灾乐祸,却没有一个有出手帮忙的意思。阿晚又心酸又害怕,视线都被泪水糊住了。身后李三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距离自家门口还有七八户人家,她再也忍不住了,拼命哭喊道:“大哥,你出来,大哥,你快出来!”快出来救救她吧,她快被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