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野?孤少,一定要知道那个小孩子的结局么?知道了也不一定好是不是?就乖一点,别问我了,成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亡。
照着孤慕臣追问他的速度,姬玉扇真不敢保证,他不会把当初发生的实情说出来。
可是若说出来的话,不就违背了当时许给瞳野的承诺?
他也很为难的咯~
“不乖!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少想要知道的事情,会有不坚持的吗?如果想不起也就算了,可是既然想起了,就得问问啊!在焰承国里,男子若是有了婚约,尤其是皇室婚约,那圣皇驾崩,凡有婚配者,皆以活生殉葬!我当时心烦意乱,当真忘了那个远出边关驻守疆土的小孩子,没有离弃与他的婚约。在那之后,他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玉扇,你一定要和本少讲个清楚明白。”
焰承国里的律例,除非女子主动缔除婚约,否则,男子不得私自毁婚。
她当时沉陷在失去甄宁的痛苦里,早就不记得,孩提之时,母皇尚替她许下一门娃娃亲,一直到了人生辞世,都未能记起这等重要的大事。
在这个世界里,也是孤慕臣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第一次记起和那个小少年之间曾有过的约定,约定他驻守边疆五年,替她守卫焰承边防五年,等待他载誉归来之时,她便守着与他的承诺,迎娶他入主焰承后宫,封为焰承国的皇夫。
可事实上,这么多年,她都做了些什么?
完全遗忘??
孤慕臣对自己专注在一个男人身上的用心,不知是该赞扬,还是该去责难。
“孤少,你真的想听?听完了,也许你并不会很开心?有些事儿,冥冥中注定便好,何必非要探论个究竟?”
孤慕臣想知道的事实,是他埋藏在内心里多年的秘密。
利用别人真诚相爱的一份情心,做了世上最为残忍的事情,而又要把那种血淋淋的忍忍一点点的认真说出来,姬玉扇实为不忍。
“当然要知道。玉扇,你还有什么在瞒着本少么?需要朕用王令命你开口么?”
一声朕,一声王合,摆明了孤慕臣此刻在姬玉扇的面前,身为王者的身份,强压而下的命令,不容许姬玉扇逆旨而为。
“嗳,皇上以圣旨之命来压臣,臣又岂敢不论实言。就如同皇上所看到的,在那个世界里,瞳野与风少爷的容貌。。两者相同。内在里的本生魂魄,其实也正如皇上预料的,风少爷,就是在那个世界里,与皇上有过正式媒聘婚约,却被皇上一直抛忘脑后的,小将军。”
隐瞒了孤慕臣那么多年的秘密,在孤慕臣的一再施压下,终于浮出水面。
姬玉扇坐在离孤慕臣较近的沙发上,思考深久,给了孤慕臣一个,几乎是在预料之内的答案。
☆、那场惨不忍睹的生人血祭
“你是说,凝筠就是。。瞳野?怎么可能?玉扇,你可知道,欺君之罪,罪犯比天。事实到底如何,你最好与朕从头道来,若是有半字虚言,朕定不饶你。既然各路人马皆现,想必韩雪飞也势非等闲,凡是与朕有关的,就都说出来吧。”
遇到与甄宁有着相同面孔的玉华夜的那一刻,孤慕臣尤其慌张,心理上,没有做半分准备。
可是自从遇到过玉华夜之后,孤慕臣已经完全可以做到对任何事情,都平淡处之,即使听到再稀奇古怪的事情,也能够理智的运用头脑去分析。
所以,在姬玉扇和孤慕臣说出风凝筠内在的魂魄就是在那个世界里与她结下姻缘亲的瞳野时,孤慕臣虽然惊讶,却并没有被所知道的事实给震撼到不能思考的地步。
反之,由此之实,举一反三,续推出另外一个极有可能被姬玉扇隐藏掉的事实,进而,对姬玉扇,继续追问。
“不瞒皇上,当年皇上驾崩,臣学以玄道之术,借以先人只言其书,未得其行的道‘行‘法‘术意图替皇上续命,得以挽回皇上驾崩于壮年之噩耗。然,其先人之法,需得有处‘子之身血为引,以四肢体脉分割出肌肤血口,分别滴入四处铜盆里,再以保得献血之身尝痛而不至死,失血而尽至枯竭,以此之态,相等三‘三九日,处‘子身血滴满整四大铜盆,献血之身滴干全身湿血,化为枯尸,焚化成灰,溶于血引里方可行事。臣本欲私寻一进贡殉葬小郎为献血之身,但是瞳野小将军自愿为皇上损身折体,不惜挫骨成灰,也要拼尽全力,保住救回皇上的最后一线生机,所、所以。。”
孤慕臣的脸色,随着姬玉扇越往后说的残忍言语,越发变得阴沉。
姬玉扇明晓孤慕臣此刻难以接受的心理承受压力,暂时止住话端,留给孤慕臣一息自我消化的时间。
“玉扇,你是说。。为了能让朕重新活过来,瞳野自愿成为进献血引之人,被割断四肢血脉,流尽九日九夜体血,最后,还残忍的被你给烧身成灰,寸骨不留?你、你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待替朕驻守了五年边关,一心保家为国的少年将军?”
听闻姬玉扇所描述的少年惨死的过程,胸口,倏忽闷起一股胀痛,缠堵在能够呼息的血脉里,怵目惊心,似鲜红的血液,鼓胀在血管里,给了孤慕臣砰然的一击,震撼,无法接受。
清澈如水的眼眸里,仿佛可以看到那场惨不忍睹的生人血祭。
俊美的少年,被吊于铁环之上,四肢被铁链拉平,悬空而浮。
少年的四肢腕骨处,不断的有鲜红的血滴。
吧嗒,吧嗒。
好似冬雪初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