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成了这样?”金折桂望着玉破禅冒出黑青胡渣、满眼血丝的脸,心想莫非这就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我去雪山寻你,没寻到。”玉破禅道,眨了眨眼睛,视野越发模糊起来。
戚珑雪等几日不见玉破禅,也猜到他去寻金折桂了,看他这回来回来了,赶紧去准备吃食给他。
“进去洗洗脸吧。跟他编到哪里了?”金折桂问。
“你先说,你怎么会遇上这人,这人是谁?”玉破禅赶紧问。
俟吕邻春见金折桂、玉破禅只顾着自己说话,焦躁不安地叫起来:“郁观音到底哪里去了?”
金折桂听说玉破禅去找她,不禁一笑,又心疼地看他受累几日,就看着俟吕邻春道:“他是俟吕邻春,是吕云醉的二弟。”待要再接着玉破禅的话编下去,就见俟吕邻春不耐烦地低声急促道:“郁观音到底哪里去了?”
“大概,从文城离开,就去自己的营地里看看了。我从她嘴里套过话,听她说过自己老窝的方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玉破禅见俟吕邻春这般急切地要找郁观音,想起难民说过那群攻击他们的柔然人正向哪里去,就自告奋勇道:“我带着你们去找。只是,吕云醉的人多的是,你过去了,也未必能救得了她。”
“我再去叫人。” 俟吕邻春令人再拿着他的令牌叫人来,拉着玉破禅就向外去。
“哎,破八,你……”金折桂看玉破禅一脸风尘,赶紧跟上去。
“我没事。”玉破禅握着金折桂的手,紧了紧,千言万语噎住喉咙中说不出,“放心,你不会像你父亲一样不管你的。”
金折桂见他此时还惦记着这话,反握着他的手,不觉眼眶湿润起来,低头一笑,跟着玉破禅出去,又用眼神示意梁松等人好好地看好山寨。
“我也去。”玉入禅赶紧说。
“少爷,少爷。”阿烈紧紧地跟着玉入禅,被玉入禅推搡了一下,也不气馁,握着玉入禅送的绳子,想起玉入禅不在,没人惦记着她吃了没有,不禁越发依赖玉入禅。
因画像是玉入禅画的,俟吕邻春就也叫玉入禅跟着。
玉入禅安抚了阿烈一句,又紧跟着玉破禅、金折桂上车。
出了山寨,走出很远,又遇上一队难民,玉破禅装模作样地去问难民有没有见到郁观音。
难民们看着俟吕邻春一行人就要跟他们拼命,哪里还顾得回答。
玉破禅为难地对俟吕邻春道:“他们看见了柔然人,就不肯说。”
俟吕邻春拔刀架在一人脖子上,“快说,有没有见过郁观音?不说,杀了你。”
被俟吕邻春要挟的人连声说不知道。
金折桂待要全要劝住俟吕邻春,又不肯暴露自己会说鲜卑话的事,赶紧叫玉破禅来说。
玉破禅道:“你们柔然人四处肆虐,他们跟你们有仇,哪里会听你说话。恐怕郁观音看见你们,还当你们也跟吕云醉一样要杀他呢。”
俟吕邻春听了玉破禅的话,心觉有道理,于是立时下令道:“把衣裳换了,把旗帜都丢了。”提着刀叫属下们跟难民们换了衣裳,因快要见到郁观音焦躁起来,坐在马车里不住地整理衣冠。
“你是怎么遇上郁观音的?”玉破禅心里好奇,又指点俟吕邻春如何梳理发髻。
俟吕邻春道:“她带着慕容的人去偷袭拓跋,我正在山上打猎,远远地看见她,心里就有了她的影子,后来,又在慕容的皇宫里见过她。后来她被慕容的王子们逼着自裁,我伤心许久,后来乍然遇上她,她唯恐我泄密,就抓住我,跟我在山洞里共处了三日。”回忆过去,脸上先是浮现一片绯红,随后又是黯然。
玉破禅用中原话对金折桂、玉入禅道:“咱们假装十分感动,然后再问他跟郁观音的事。”
“嗯。”金折桂点头,看着玉破禅,眼泪簌簌落下,又对俟吕邻春一叹,“什么锅配什么盖,你们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