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艺人周围围了不少孩子和老人,而他赤着上身,正让一颗通透的水晶球在他的胳膊、胸背上恣意滚动。水晶球在他灵活的手指间跳动着,仿佛一个精灵,围绕在他周身,与之嬉戏。
欢馨不由悄悄松开了挽着曼菲斯德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正当她惊叹于那艺人精湛的技艺时,耳边却传来曼菲斯德焦急的呼唤声。
欢馨抬头一看,只见几个穿着暴露、脸上涂得桃红柳绿的女人正拉着他的胳膊,往街边不同方向的小屋中拽,大有五马分尸的架势。
其中一个还有意无意地将硕大的胸脯往曼菲斯德身上蹭,被涂成血盆大口的嘴唇一张一合,暧昧地调笑道:“帅哥,害什么羞!到我这里来玩,包你满意!你喜欢玩什么花样都可以!”
男人一边狼狈地躲避着八爪鱼一样贴上来的女人,一边四处焦急地搜寻欢馨的身影。
突然他脸上一喜,指着径直奔过来的女孩,大声警告道:“我太太来了,她凶起来可是会咬人的!”
58最后一次的温柔(8)
那些女人显然不信,继续卖力地游说着眼前这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也难怪,来这里嫖的,不是吝啬的穷光蛋,就是粗鄙的码头工人,像曼菲斯德这么高贵、俊逸的男人穷尽一生也碰不上一个,今天就是叫这些出来卖的女人倒贴,她们也是愿意的。
欢馨几步来到近前,将双手一叉,瞪圆了双眼,俨然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呵斥道:“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丈夫!”
那些女人被突然出现的女人惊得一愣,随即不情不愿地放开紧抓着曼菲斯德手,朝欢馨上下打量了一下,冷哼一声,扭着水蛇腰各自散去。
那个胸大得让欢馨担心会失去平衡的女人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回头朝男人跑了个媚眼,捏着嗓子喊道:“帅哥,记得来找我!你那瘦得和竹竿一样的老婆一定满足不了你吧!”说罢,她又掩着嘴吃吃笑起来。
做作的语气、充满不屑的笑声,让欢馨后背一阵恶寒。她眯着眼并不争辩,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那犀利的眼神吓得那女人一缩脖子,立刻敛去了笑容,讪讪走开。
此时,一边的曼菲斯德已经整理好被拉得有些凌乱的衣服,一把搂住欢馨的纤腰,开玩笑似的责怪道:“叫你不要放开我,你就是不听!我说这里挺乱的吧!”
欢馨本就憋着一口气,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冒火,闷闷地说:“你还说!都是你,没事干嘛长得那么招蜂引蝶,还害我被人笑!你说,我哪点像竹竿了?”
曼菲斯德先是被炮轰得一头雾水,再听她下面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地扑哧一声笑出来,紧了紧手臂,说道:“你哪里都不像竹竿!依我看,你虽然瘦了点,但是该大的一点也不小!放心,我不嫌弃你的!”
这话一出口,让欢馨的脸马上红到了耳根。她重重甩开男人的手,恼羞成怒地道:“你还笑!我不要和你讲了!”
曼菲斯德见欢馨像个没头苍蝇般直朝前冲,连忙追了几步,拉住她,低低笑着说:“好!好!我说错了!道歉还不行吗?不过,我这可是真心话,要不我们晚上试试?!”
这回欢馨的脸简直要烧起来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马上钻进去。她没好气地捶了男人一拳,但是身体已经很诚实地贴合进那熟悉的怀抱里……
路上的小插曲耽误了不少时间,眼看着天色渐暗。曼菲斯德和欢馨按着地址,边走边问,总算在天色全黑前找到了露易丝的家。
眼前的这桩两层建筑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本来红色的外墙经过了多年的风吹雨打,已经斑驳不堪,在昏暗的光线里,给人一种快要腐朽的感觉。
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上窗帘的缝隙照射出来,此刻它是这里唯一让人感觉得到生气的东西。
按响门铃,不多时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男人轻微的咳嗽声,甚至隔着厚厚的门板都可以听到那急促的呼吸声音。
随即吱呀一声,露易丝那张憔悴的脸露了出来,当她看清门口站着的两人后,不禁惊讶地长大了嘴,布满血丝的大眼睛里浮起了淡淡的雾气……
59最后一次的温柔(9)
“咳咳……露易丝,是谁?”门内幽暗的屋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轻微的咳嗽声。
“哦!是……路德维希先生,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朋友!”露易丝一边慌乱地掩饰着,一边冲两人眨眨眼。
曼菲斯德会意地点点头,随即用熟捻的语气打着招呼:“露易丝,好久不见!”
露易丝仿佛没有听见般站在原地,用欲说还休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人。那柔情似水的样子让欢馨竟有些后悔跟着曼菲斯德来到这里。
直到屋里又传出男人的询问声,露易丝才如梦初醒,歉意地冲欢馨笑笑说:“请进!”
走进屋内,欢馨抬眼打量这个狭小的空间。陈设虽然简陋,但是一尘不染,看得出这里的女主人是个持家能手。屋子里的光线并不好,只有孤零零的白炽灯发出有气无力的光,让那些家具的阴影投射在墙上,像一个个隐隐绰绰的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