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去看看。”胡大夫不敢耽误。
陈翎看向马车,但马车只能容下几人,胡大夫,小五,沈辞和薛超便够了。
刘子君上前,“主家,小公子睡了,在马车上,主上问主家一道过去吗?”
“稍后过去。”
刘子君的了话,拱手离开。
眼前便还剩傅叔一人。
陈翎轻声道,“傅叔,这一路承蒙傅叔照顾,即便途中多波折崎岖,我与沈辞,阿念也能平安抵达此处,是托赖傅叔。眼下要往旁处去,怕是离梨镇越来越远,再往前走,回梨镇便是未知数。傅叔离家多时,家中之人只怕也担心,我是想,傅叔不如就同我们到这里,先平安返回梨镇给家中,还有云娘抱个平安……”
这一路多惊心动魄,傅叔其实也想念家中了,见云娘有过嘱托,这一路又同主家和二爷生出情谊,他不好开口。
恰好主家的人寻来鱼跃了,还这么多侍从在,傅叔心中也松了口气,“那主家保重,等二爷的伤势好转,又平安了,让人捎信来梨镇。”
陈翎点头,“傅叔这趟回去务必留意安全,早前的马车弃了,怕人认出来,会招致风波。等这里平安,让人去梨镇给傅叔和云娘捎信。”
“省得了。”傅叔知晓他们要动身了,不多做耽误,“主家保重,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傅叔。”
***
往聊城去,马车不宜太多眨眼。
胡大夫,同沈辞,小五,薛超一处,陈翎则同陈修远和阿念在一处。
阿念在陈修远身侧睡了,陈翎上马车的时候没叫醒他,陈修远的马车上点了檀香,安神静息,陈翎有些不习惯。
“太子长高了一头。”
陈翎觉得陈修远今日一反常态,上次阿念尿了陈修远一身,陈修远脸色都变了,也对阿念避之不及。今日,竟让阿念在他马车上靠着他睡,陈翎又想起今晚早些时候,阿念亲陈修远,陈修远没有躲开……
陈翎收起思绪,“方嬷嬷说小孩子三四岁前一日一个模样,过两年就没这么快了。”
陈修远看了她一眼,没说旁的,“陛下睡会儿吧,我照看太子。”
他是见她眼底都是血丝,应当许久没合过眼。
陈翎是真困了,又尤其是他马车中的檀香味道安神静息,即便马车中,仿佛也不怎么觉得,恍惚间,才想起她快两日没合过眼。
陈修远不提,她也熬不住。
不多会儿,就倚在马车一角睡着。
陈修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阿念,稍许,目光看向窗外。是,小孩子三四岁前一日一个模样,只是越来越像沈辞……
夜色中,陈修远没有再出声,清冷的眸间余了一丝凉意。
***
到翌日晌午,谭光思才得了空隙喘息。从昨日遇见陈修远开始,他一直被敬平王府的人追了一整日,跟本没机会喘息,只能一路往南,但敬平王府的人还在穷追不舍。
他们在此处应当也呆不了多久。
“小将军,水。”身侧,副将递了水囊给他。
谭光思接过,仰首饮尽。
这一路逃窜实在狼狈,他也没料到会在阜阳郡遭遇陈修远,若是换作旁人就算了,但敬平王府又不同旁的府邸,不容小觑。早前祖父说陈修远未必会插手天子的事,但眼下看,不仅插手了,还来得比旁人都快……
他们一直被陈修远的人从鱼跃撵到此地,整日整夜,才将对方的追兵甩开了间隙,应当能是对方也疲了,他们才有喘息机会,但他们的人也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