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能再让他受委屈。所以在沈崇山提高音量的第一时间顾执就回来了。
“沈崇山。”顾执站在北屋门口,脸色冷的和外面的温度一样:“你不觉得作为一个父亲,在得知自己的儿子起了水痘生病的时候,应该先关心一下他怎么样了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沈崇山虽然对沈念的关心不够,但他没有对沈念彻底放任不管,偶尔也还是很像一个父亲的,所以对于顾执的指责也一阵心虚脸红,看着沈念的眼神都开始闪躲:
“我……我着急忘了,没事儿了吧?”
“现在没什么事儿了。”顾执的眼神像是藏着刀:“可刚起水痘的那个晚上,高烧到快40度,一个人躺在床上都不省人事了,你说在这样爹不在娘不爱的情况下,我管不管啊?还是说,我就该坐视不理,管他死不死,保全自己不被传染更重要?”
沈崇山被臊的脸热,但还是没离开,看着沈念:
“这么严重呢?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让医生看过了吗?”
“跟你说有用吗?回得来吗?”顾执冷笑一声看着沈崇山:“这只是我告诉你的在你没在的时候念念经历了什么,我没说的呢?念念也没说的呢?你问过吗?”
“顾执。”沈念轻声喊了一句,顾执其余到了嘴边的话就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了沈念,那一瞬间的转变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快,总之冷漠的眼神从沈崇山的身上转到沈念身上的时候,就柔软的像狗狗眼了。
顾执没说话,只是看着沈念,但那眼神里传递的信息却很明确:你说,我听。
“去做饭。”沈念说:“我饿了。”
顾执笑了起来,转身走了,连个眼神都没有再给沈崇山。
沈崇山不知道是震惊于顾执刚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还是说惊讶于顾执竟然已经这么听沈念的话了,在顾执离开后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最后还是沈念出声打破了这糟糕透顶的氛围:
“爸刚回来,先回房间休息吧。”
沈崇山似是得了一个台阶,顺着下来了,点了点头:“好。”
沈念转身回房间,可是还没有迈开脚步,沈崇山就在身后叫住了他:
“小念。”
沈念回头看他,没说话。
“这些年受委屈了。”沈崇山脸色不太好:“小执的话是对的,我既然当初把你留在身边了,就应该好好做个父亲的,我没做到,对你的关心一直都不够,是我做错了。”
这话沈念似乎以前听过,纵然说的不太一样,但大抵是一个意思,沈念已经忘了第一次,和之前的每一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但他清楚的知道现在,他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他已经在一次又一次希望的失望中看透了本质。
有些话只是说说,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没什么,我习惯了。”沈念说:“我还是很感谢你当初把我留下来。”
说完这句话沈念就回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也把外面的冷空气一并关上了。
虽说昨天晚上睡的比较晚,但睡的其实挺足的,沈念清醒了这么一会儿也不困了,可还是什么都不想做,身体也乏累的很,他重新躺回床上,盯着窗外发呆,脑子里有点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思绪飘去了哪里。
等到回神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张笑盈盈的脸,是顾执。
“怎么又躺下了?困?”顾执蹲在床边,双手趴在床边看着他问。
距离太近了,沈念稍稍往后退了一点:“没有,不太想起。”
“那我把饭菜端到床上吃,你躺着也行,我喂你。”顾执笑着说。
沈念想了想那个画面觉得有些恐怖,起身坐了起来:“我又不是瘫了。”
“你瘫了我也能照顾你。”顾执说。
沈念笑了笑,掀开被子下了床去洗手间洗漱,等回来的时候书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顾执坐在凳子上,一手拿着一双筷子晃晃悠悠的看着窗外在等他,听到他的脚步声回头看过来对他笑:
“快吃快吃,该凉了。”
自从沈念起水痘之后,顾执就再也没让沈念去西屋餐厅吃过饭,都是做好了端过来,他担心外面的冷再让沈念发烧,沈念自己本身也想快点好,期末考试没多久了,他总不能缺席,加上顾执固执起来他也没办法,所以就一直在房间内吃了。
如今沈崇山回来,顾执依旧陪着他吃这没什么,因为沈念知道顾执不可能再给沈崇山任何好脸色,但沈念还是问了句:
“没做他的?”
顾执给沈念夹了一些甘蓝丝到他的碗里:“嗯,不做。”
沈念没说话,吃了顾执夹过来的菜,但顾执却有些没底的看着沈念:“念念想让我做吗?”
“看你自己。”沈念说:“凡事没必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开心自在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