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本以为自己的五个儿子都将被压赴刑场,已经万念俱灰,谁知竟峰回路转,得到这位天降贵人的襄救,自从儿子回来,她便日日在儿孙面前耳提面命,让他们从今后,肝脑涂地也要报答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其实,不用老娘提醒,张镖头兄弟也已经这样想了,他们的命本来该归阎王所有了,是大小姐伸出援手,让他们得以重生,得以和老母妻儿完聚他们的命,以后,他们的命就是大小姐的了。
得到他们的允诺,采薇把春柳和朝云以及刘嫂子都托付给了他们,让他们尽快发买了家资,等刘嫂子的腰好了,就一同到京里寻找他们。
采薇没有把自己要离开的事儿告诉南宫逸,只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让朝云明天找时间交给李掌柜。
信中,她告诉他自己已查明家人的下落,要去营救他们,所以来不及向他辞别,先行一步了。
她相信,这封信会以最快的速度交到南宫逸的手中,也算是向他对自己的行踪做个交代,免得他担忧!
晚上,入夜后,采薇来到外面,唤出白毛虎,骑在虎背上,风驰电掣的向父母的方向追去。
同一时间,悄然跟在采薇身后的追风,已经被震惊得傻在那里,好久才想起回主子那汇报。
追风赶到兴隆客栈时,南宫逸还没有睡下,正斜倚在榻间独自饮酒,黯然伤神!听到追风的禀告,他的神色大变,倒不是为采薇骑虎的事儿,那事儿他早就见怪不怪了,而是担心她去了哪?会不会有危险?
“去查,她去了哪?”他冷冷的吩咐着。
就算是她已经和他划清了界限,他们之间已经是泾渭分明,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对她漠不关心,白天一整天忍着不去和她相见,已经是他的极限,现在听说了她乘着夜色出去,不明原因,不明去向,她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中了,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是!”
追风一闪,人影瞬间消失不见了!
幽静的雅室里,南宫逸烦躁的来回走动着。
门外,落雪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已经跪了一天一夜,南宫逸看在母后离不开她的份儿上,没有处置她,但却命她马上滚回去,永远不要在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个命令,无异于要了她的性命,若是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呢,就再也没有机会到他的身边来了,她多年的希望和梦想,就会破灭得连个渣都不剩,生命于她,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一向孤傲的她,这会儿已经摇摇欲坠,昨日被那小贱人的药,差点夺去了性命,幸好她精通医理,及时把自己弄晕,才免于被笑死的厄运。但身子受到了极大的亏损,又在这儿足足的归了一天一夜,早就身体透支,支撑不住了,若不是心底那份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她,她早就倒下去了!
追风去了不多时就回来了,还拿了一封信回来,交给了南宫逸,南宫逸看后,思谋了一会儿,断然道:“下令,即刻动身,回京城去!”
出门时,落雪依旧跪在那里,看到南宫逸出来,急切膝行上前,叫道:“主子,您听我说……”
南宫逸停下脚步,森凉的看着她,冷漠的说道:“看来,你还是没长记性,再次违背了本王的命令!”
落雪摇摇头,泪珠儿顺着双颊滚落下来,泣道:“奴婢不是有意违背您的命令,只是在来之前,皇后娘娘曾下过懿旨,让奴婢生死追都要随主子,所以奴婢就是死,也要跟着主子,绝不离开!求主子原谅奴婢一时的无心之失,奴婢再不敢冒犯穆姑娘了!”
南宫逸听了,冷笑道:“你若用你的一双脚追上我们,我便考虑原谅了你!”
说罢,头也不回的去了。
落雪站起身来,只觉得头昏眼花,一双腿像灌了铅似的,都木了,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她试着向前迈了一步,只听“扑通”一声,已然重重摔倒在那里!
等她挣扎着,扶着墙,挪到兴隆客栈的大门外时,南宫逸的人已经策马消失在夜色中,落雪望着空荡荡的大街,握了握拳,咬着牙,拖着两条僵硬的腿,向大街上走去……
穆仲卿一家人做梦都没有想到,那种只在说书的口中听到过的诡异事件,竟然会发生在自家人的身上。
那日,一家人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开启了前往京城的旅程,晚间到达榆树县时,天色已晚,穆仲卿正和薇儿师父的几个下人商量,要找家客栈打尖,忽然看到对面来了一群人,这些人穿着怪异的道袍,抬着一顶巨大的轿撵,飘飘忽忽的向他们走来。
穆仲卿虽然惊异与那些人的怪异,但也没忘让自己的车子靠边儿,给他们让道。
那些人过来时,一家人都明显的感到一阵冷气隔着马车透过来,直凉到心底,接着,他们就什么都记不得了,直到昨天早上他们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被一群穿着怪异的道士们控制着。
穆仲卿企图和道士们沟通,想知道自己一家为什么会被劫持,但道士们都很严厉,不许他开口,但他看得出,这些道士们仿佛也发生了什么事儿似的,各个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万幸的是,这些道士们没有苛待他们,只要他们保持安静,道士们便不理会他们,只顾着赶路。
虽然没被虐待,一家人还是很害怕,这些人的能在他们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劫持了他们,可见是有些本事的,若是他们想对自家人不利,自家人是没有反抗他们的能力的,只能像羔羊一样任其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