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男人懒懒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采薇的思绪。
她抬起脸,见男人正拿出一方素净的纬锦帕子,擦去了手掌中残留的药液,向炕桌走去。
炕桌上,摆着几碗茶水,南宫逸端起其中一碗,喝了一口后,便放下了,重新端起一碗,递到她的嘴边来。
“来,喝水。”他说。
采薇涨红着脸,接过了那只碗,堪堪的说:“我自己来吧!”
他刚刚有看过自己的那里,虽说是病不讳医,但那个特别的位置被他看了、摸了,再次面对他时,她难免会难为情。
相好,南宫逸没有多说什么,将那只碗递给她后,便转身出去了。
采薇伏在炕上,捧着那只碗,尝了一口,只觉那水热而不烫,正适口。
原来,他刚才的浅尝,是在为她试水温……
闹了一天,她本来是有些渴了,此时却耐着性子一口口的喝着,细品这一碗体贴入微的心意。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该有多好!
不知不觉间,她又这样的想着…。。
“禀主子,马车来了!”
堂屋里,追风毕恭毕敬的声音回报着。
南宫逸看了里间的门帘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声:“候着。”
便别开了眼,心绪飞到了别处去!
萨克努、该死的萨克努……他想着。
……
傍晚时分,采薇被抱到马车上,她发现这辆马车的车厢里,竟摆了一张小小的窄榻,榻上铺了厚厚的褥子和棉被。
“南宫逸,这……”
她想说,她又没有伤到骨头,不必这么娇贵的,但是,男人已经把这些东西准备好了,她若是不用,岂不是浪费了他的心意,而且,趴着也的确比坐着舒服,她的屁股现在还不适合坐下。
南宫逸她放在窄榻上,拿被子将她盖好,又拿出一只玉瓶来,递到她的手中。
“回去后,记得每天早晚各擦一次,尽量不要坐着,无事时可以自己按摩,少走动,如有可能,最好热敷……”
采薇趴在那里,静静的听他温暖的絮叨,半晌才应道:“好!”
马车徐徐而行,走的很慢,像是怕颠簸到车中人一般,本来半个时辰的路程,竟然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回到城中,车子停下后,采薇发现自己竟被带到了一家客栈前,不觉诧异道:“南宫逸,这是做什么?”
南宫逸下了车,将采薇抱了起来,向客栈里走去,边走边说:“我已经派人去接你的家人了,在你伤养好之前,你们一家暂且先住在这里,等你好了,咱们一起回京。”
采薇一听,顿时觉得有些别扭了,她在青云镇时,好不容易和他划清了界限,可这才几天的功夫,俩人就又混到一起了。
本想和他撇清关系,偏自己又刚被他救过,不好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何况那半人半兽的萨克努行事不定,说不定啥时候脑抽,又去找自己的麻烦呢,所以,思来想去,她妥协了,觉得还是跟他在一处安全些,便默许了他的安排。
这家客栈是一栋三进的宅子,已经被南宫逸包下了。
客栈的最前面是门脸儿,除了招待客人住宿,还兼开了一家小饭馆,生意十分红火,后面两进的宅子是客栈,前后共有八间,东西两侧是耳房,南宫逸和李掌柜住在二进的主房里,采薇一家被安置在后院儿,两边儿的耳房住着南宫逸的侍卫们。
穆仲卿一家被接来了,当他们看到安然无恙的采薇时,对南宫逸的感激之情简直难以言表。
从采薇被带走开始,他们的心就一直像被扔在油锅里煎熬一样,疼得他们五内俱焚却又无计可施,见到采薇无事后,大家都激动得又哭又笑,围着采薇问长问短。
采薇不想他们担心,没有把自己挨打受伤的事儿说出来,为了不露馅,她和大家简短的说了几句,就早早的睡下了。
她们的房子有四间,东间住着杜氏夫妇,次间住着文儿和武儿,第三间是堂屋,第四件便是采薇和采菲的卧房。
采薇躺下不久,菲儿也进来了,她看了看睡在炕上的姐姐,轻轻的叹了口气,吹了蜡烛,也钻进被窝躺下了。
黑暗中,采薇迷迷糊糊的刚要入睡,采菲忽然低声问:“姐,你是不是被人给。。。。。。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