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扯住的女孩儿死死的抱住门口的一棵大树,任凭他们打骂,怎么都不肯松手,生拉硬拽了好一会儿,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愣是没能把个孱弱的少女从树上拉下来,采薇见状,不由得对这女孩儿生出几分佩服来。
“九斤,停车,柱儿,出去打听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采薇出声吩咐。
柱儿是个机灵的,听了主子的命令,二话不说的跳下车,直奔人群而去。
而九斤的心思,是不想让采薇看到妓院里这些龌龊的事儿的,但是他无法拒绝采薇的要求,不管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他都舍不得拒绝,所以,只得停下来。
很快,柱儿回来了,还带回了新鲜出炉的第一手消息。
“大小姐,奴才都打听出来了,是那该死的老鸨子要逼那为姑娘接客,姑娘誓死不从,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原来如此,和采薇想象的差不多。
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本来,她也没想管这事儿,但刚刚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姑娘的样子,倔强中带着坚定、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眼神,让她的心没由来的触动了一下,便情不自禁的下了车,朝着人群走去。
“朝云姑娘,律公子家财万贯,又生的相貌堂堂,肯出了那么一大笔银子梳弄姑娘,姑娘何不就从了他,妈妈也欢喜,姑娘自己也能少吃些苦头?”
一个婆子在一边苦口婆心的劝和着。
扒着树的女孩儿抬起眼,对着说话的婆子狠狠的啐了一口,哭骂道:“老虔婆,歇了你们这份儿腌臜的心思吧,我就是一头撞死在这儿,也断不会给人玷污的。”
鸨儿听了,大怒道:“小娼妇,白眼儿狼,老娘养了你三年,锦绣堆里供着,大鱼大肉的养着,重话也不曾说过你一句,大气儿也不曾呵过你一口,如今你翅膀硬了,就这般回报老娘?识相的,趁早回心转意,好多着呢,若是再敢执迷不悟,老娘便把你卖到下等窑子里去,让你遭千人骑、万人跨,看你能如何?”
“不知妈妈打算把这位姑娘卖多少钱呢?”
人群外,一个看热闹的少女闲闲的开了口。
鸨儿愕然,没想到一个好人家的女儿,会搀和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里来。便怔怔的说:“姑娘是什么意思?”
采薇说:“妈妈刚刚不是说要卖掉这位姑娘吗?开个价吧,我买。”
“你?”
王九妈打量了一下采薇,见着采薇穿着普通的棉布袄子,身上连一件首饰都没有,一看就是个没钱的,遂撇撇嘴,冷笑道:“小姑娘,马桶也该有两只耳朵的,我家朝云是什么身价,你自该知晓,就凭你,慢说买下我的朝云,就是买我这儿三等的姑娘,只怕也是不能够呢!”
“放屁!”
听到主子被辱,柱儿的火蹭的一下窜出来,上前一步,指着鸨儿的鼻子骂道:“老猪狗,你休要狗眼看人低,我家主子乃是八福酒楼的大东家,别说买你一个姑娘,就是把你整个窑子买下来,也是绰绰有余的。”
“柱儿,退下!”
采薇低喝一声,把柱儿喝退了,她已经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不会因为鸨儿一句无理的话就失了分寸,耽搁了正事儿。
“妈妈,我诚心要买这位姑娘,你开个价吧!”采薇又说了一遍。
鸨儿听闻采薇是八福酒楼的大东家,又见她态度认真,不像是在消遣她,语气客气起来,但仍是不改初衷:“姑娘,我劝你还是歇了这份儿心思吧,朝云是律公子看中的人,就算你手里有八福酒楼,也争不过律公子呀?”
采薇笑问:“敢问妈妈,律公子是何方圣神?值得妈妈这样敬畏?”
鸨儿道:“姑娘即在这镇上做买卖,如何连咱镇上‘鸿运赌场’、‘鸿运米行’、和‘鸿运酒楼’的少东家都不知道?”
鸨儿只说了其一,还没说出律公子更大的底牌来,人家律公子,可是安老夫人唯一的侄儿!
采薇若有所思:“如此说来,只要这位律公子吐口,妈妈便可把朝云姑娘卖给我吗?”
王四妈道:“只要价钱合适,自然可以。”
“好,那咱们就算是说定了!”
采薇说完,走到树下,见朝云还死死的攀在那棵树上,由于刚刚被拉扯的厉害,她纤细的十指已经被树皮磨出血迹,莹润如贝的指甲也劈了好几个,汩汩的流出殷红的血来。
果然是个刚烈有性格的,采薇心中暗暗赞了一句。
“朝云姑娘,我是八福酒楼的穆采薇,我已决定赎你出来,你放心,多则七日,少则三日,我定让那位律公子吐口,定能救你出去。”
朝云听了,抬起泪迹斑斑的脸,那张美丽脱俗的脸上,起先是半信半疑,眼前的女孩儿,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穿着也很寻常,但那双清澈如溪的眸子,却莫名的让她感到心安,仿佛徘徊了几世的游魂找到了宿主一般,于是,她松开了手,转身跪在采薇的脚下,泣道:“若得小姐拨救,朝云愿终生侍奉小姐身边,以报小姐的再生之德。”
采薇扶起她,掏出荷包里仅有的二十两银子交给鸨儿:“这是我预付朝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