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看看天色,道:“无妨,现在时间刚刚好,我们走吧。”
张镖头兄弟听了,走到采薇的身边,俯下身,每人自觉的抱起一个箱子,向门外走去。
穆仲卿惊讶的看着那兄弟五人,每人抱着一个三百斤重的大木箱子,却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走的稳稳当当、不慌不忙,不觉暗暗咂舌。
果然是镖师出身,好大的力气啊?
对于张镖头合家来投奔采薇,采薇给爹娘的解释是,张镖头兄弟遭难后,她曾托人捎信儿给霍渊,求他向李县令给张镖头兄弟几个求情,因此才使得他们免于囹圄之灾,这兄弟几个对她感激不尽,故而才誓死要追随她的!
对于女儿的解释,穆仲卿夫妇深信不疑,能让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心甘情愿效命的,除了恩情,再无其他!
八福酒楼的门外,靠边儿停了两辆车子,都是张氏兄弟从前走镖时用的镖车,张镖头兄弟把那几只大木箱子分别放到两辆车上,对采薇拱手道:“大小姐请上车,咱们出发了!”
采薇拉住穆仲卿,坐到了第一辆车上,张镖头亲自赶车,扬起鞭子,吆喝一声,向郊外走去。
后面,张五郎坐在车辕上赶车,二郎、三郎和四郎步行,宛如押镖一般,颇有气势的向庄子进发。
庄子位于京城的南郊,距八福酒楼二十多里的路程,镖局里的马脚力好,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那庄主正在家中翘首企盼着,见采薇果真带着银子来了,很是高兴,请姜中人帮忙量过了银子后,交割了房契地契,又写下了买庄子的文书,最后,双方按下手印,这笔交易算是成了!
拿到房契地契的一刻,采薇把地契和房契拿在手中看了又看,高兴得想眉眼弯弯,嘴角上翘;她终于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田庄了,接下来,她的生活会变得丰富多彩!
回去的路上,穆仲卿问道:“薇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庄子,让它空着吗?还是安排人住进去?”
采薇轻轻一笑,敲了敲车壁。
张镖头立刻停下马车,恭顺的问:“大小姐有何吩咐?”
采薇说:“张镖头,今日你回家后问问你家的老夫人,她老人家可否愿意住到庄子里去,若是愿意,这庄子暂且就由你们兄弟来打理吧!”
张镖头一听,激动得脸都涨红了,结结巴巴的说:“是,大小姐,小人愿意,老母亲也愿意,她这一生都在为我们兄弟提心吊胆。最大的愿望,就是我们兄弟不再干这种刀刃上舔血的买卖,能存够买一处庄子的钱,然后买一座庄子,我们一大家子人去过那种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小人的浑家也是这么想的,孩儿也是如此,所以,小人愿意!”
采薇笑道:“看来我没有找错人,原本我以为你们兄弟几个在外闯荡惯了,受不了庄子里的静谧安宁呢,原来你们早就有心避世了,既如此,咱们也算是各得其所了。”
张镖头道:“是,我们兄弟五个,都有一身好力气,而且我们的孩子也有好几个长大了的,都能下地干活,大小姐的庄子上不再雇人,也不用再买人了,我们一家人定能将那田里的庄稼种的妥妥帖帖,将庄子打理的完备整齐,不让大小姐操一点儿的心。
采薇笑着说:“如此甚好,张镖头能这么说,我就彻底放心了,只是这庄子临近皇家猎场,时常有猎场跑出来的野兽出没,不仅伤人,还糟蹋庄稼,偏上头又不许打,不知张镖头打算如何处之呢?”
其实,在买这座庄子的时候,采薇就想到让张镖头一家来此管理了。
张镖头兄弟几个在外面奔波多年,又受了一次致命的打击,一定对纷繁复杂的世事感到厌倦了,这时节,采薇恰好能提供给他们一个温馨浪漫的田园生活,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来,何愁他们不对庄子尽心竭力呢?
张镖头听了采薇的问话,呵呵笑道:“不瞒大小姐说,我们整日里在外走镖的,为防意外,常在一些江湖郎中手里买些迷药之类的东西,如今住在这里,少不得要多买点儿这种药,遇到危险时,临时洒上一把,绝对可以转危为安的!”
听他这样一说,采薇方才放下心来。
又和爹商量起找店面开点心铺子的事儿,还有找面点师傅的事儿。
她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和爹商量的事儿,并没有瞒着赶车疾驰的张镖头。
张镖头并非有心偷听他们父女的谈话,只是练武之人,大都是耳聪目明,穆家父女的谈话,不时的钻入他的耳中。
如今,他们兄弟五人的浑家、女儿都待在家中,整日的无事可做,若是她们能将那做点心的手艺学到手里,自家岂不是又可以多帮帮大小姐了吗?以回报大小姐的成全之恩吗?
思及于此,张镖头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但说出来后,他的心又不停的在打小鼓!
大小姐的手艺乃是京城一绝,会不会像有些手艺人那样,不肯将手艺轻易外传给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