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万成也是个硬脾气,谁叫那姑娘太合他心意,他都拉下老脸让那些酸秀才作诗打趣了,事到如今,哪里肯放手,冷笑:“那就别回来了。”
宋万成想,不信她能死皮赖脸一直住在娘家。
慕琴想,不信他敢一直在这胡搅蛮缠。
两人互相膈应,各自想法,也再不搭理对方。
这是夫妻间的事,也不是不懂事的小辈,老太太这回也不好说话了。想着以三日为限,若是女儿还不松口,她只能把她赶出去,那时就不得不回夫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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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用饭,阿月见着那不倒翁姑父,便觉喜感,他要是一直住在这,那她肯定每日都欢欢喜喜的。还未吃完,管家送来一封拜帖。上头写着是慕韶华的名,便由他拆来看。
众人对这事也习以为常了,慕宣走后,他就是主心骨,客人来访,自然是寻他的,除非是妇人。
慕韶华一看帖子,稍有意外,片刻笑道:“隔壁陆家明日来拜新年。”
阿月竖起耳朵,没好意思问陆泽会不会来。
老太太对那和睦邻居颇有好感,两家又同为大琴国左右手,难得没有丝毫厌恶,嘱咐道:“阿柔,待会你亲自领人去里外看看,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早早收拾妥当。”
丁氏如今已经不大管事,老太太也少吩咐她做事,让她动手去做,可见她极为重视。丁氏应了声,也知道陆家脸面大。
翌日上午,陆家登门拜访。陆常安膝下子女众多,夫妻二人领着孩子过来,慕家大宅也瞬间重回过年气氛。
阿月站在母亲一旁看着几乎有十天没见的陆泽,好像也没变。过年去哪多多少少都要吃些肉,她都觉自己圆了些,他倒是一点没变化。看了好一会,才觉有哪里不同——衣裳是新的,不见褶子,头回穿。
陆泽早就瞧见阿月了,见她一个劲的朝自己看,已被看的不好意思。真怕她在大庭广众叫自己,然后奔过来。
阿月有这想法,但没这胆子,长辈在这,她得乖乖的。好不容易大人让他们孩子出去玩了,她这才小步小步的往外挪。陆家的孩子比慕家多的多,但因平日有一块玩,这会也不生分。
阿月挪到陆泽一旁,抬头看他,微微拧眉:“陆哥哥你是不是长个子了?”
慕长青恰好在一侧,听后笑道:“阿月是十日未见,如隔三秋吗?”
陆泽低头看看自己,说道:“听说人瘦了会显得高些,许是我少穿了一件棉袄,看着拔高了。”
阿月点点头,又问道:“陆哥哥去哪里探亲了,一去那么久。好玩吗?这几天还走吗……”
一段话四五个问法,陆泽笑笑,十日未见,阿月依然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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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万成和慕琴人前和和气气,但在房里共用一条被,却不是一条心,仍未和解。听见小辈说慕琴想元宵时节出去玩乐一天,便厚着脸皮一同去了,想着她高兴了,解开心结,也好早日回去。
他们一走,家中就只剩老太太和丁氏。
儿媳伺候在旁,老太太说道:“你也越发不爱和小辈玩了,不到半百的人,性子却愈发沉,整日跟我这老太婆一块,你倒不闷。”
丁氏笑道:“陪着母亲说话,哪里会闷。他们要玩一日,我吃不得苦,只怕喊累,坏了他们兴致。”
老太太说道:“阿琴比你还年长些,你瞧他们两口子乐呵呵的,你倒说自己比不过他们。”
说到这小姑子的事,丁氏有话想同她说,到底不宜长留。只是转念一想,老太太说管不了他们,实则是变相要留她多几日吧。但面上不好说,她这样拆穿倒也不好,便将话藏在心里,没有多言。
老太太自个叹气:“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我这身子骨一年不比一年,再过两年都八十了。这身边的人是看一眼少一眼啊。”
丁氏更是确定老太太在旁敲侧击,不舍得慕琴离家。难得她不顾外人的闲言碎语,要留她住下。若这事放在自己身上,只怕早就被她说教了。说老太太母慈也好,说她自私也罢,丁氏都不愿多说。
要怎么做好老太太的儿媳,这点她早已知晓。
婆媳俩正说着话,秦嬷嬷听见外头有人敲门,过去一问下人,片刻又回屋说道:“是二少爷携二少奶奶回来了。”
丁氏蹙眉说道:“先前也没听说要回大宅,莫不是有事。”
老太太说道:“这家也没分,玉莹已送去南山,你这做母亲的倒是一脸不乐意他们回来。待会见了县主,可不能如此,好歹人家是沾点皇亲的。”
丁氏应声,心里仍觉奇怪。
云罗进了大宅,也觉有些不对劲,等走了几步,才知道哪里不对,今日家里没什么人在。随丈夫进了里屋,立刻见婆婆笑道:“你们来的倒不赶巧,方才你姑父和姑姑才领着他们小辈去芳华园了。”
云罗听了心里有些不适,住在外宅,都不被当做一家人了。慕立成笑道:“姑父也来了?倒是更热闹了,我们果真来的不巧”
老太太让他们坐下,见云罗气色比上回来好多了,原本有些削瘦看着没福气的脸也圆了些,不由说道:“女人家的,到底是要丰盈些才好,指不定这养着养着,就能给慕家再添子嗣。我差人送去的药可都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