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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这个人面冷,与人相处缺乏亲和力,林清濯和叶清晨都没有那种能调解气氛拉近关系的能力,所以开始时大家在一起时彼此都有些拘谨,礼貌客气。
现在大家已经在一起喝了几场酒,稍微熟悉了一点,酒喝到最后,王炳权已经有了些醉意,端了酒对十分恭敬地对石磊说:“石总,说句心里话,以前对你这个人确实不看好,但你们宰姚丽那一刀,够狠,够解恨。你是不知道,当年姚丽害的这几家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时有多惨”。
他没有提及林清浩,别人也刻意地不去看林清浩
“那些年的艰难,不仅是经济上的窘迫,更是内心的煎熬。林岳老师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在被打成‘右派’,全家下放偏远农村时,生活那么艰苦的时候都没有说过一句软话,临死前却不住地说对不起聂重义,对不起聂明宇。
那时候这里的人忍辱负重地生活着,却看着姚丽越做越大,事业如日中天,人不可一世的样子,心里真是觉得老天不公。她能有今天的下场,让人心里舒了口气。
我是听说你来了,专门来请你喝酒的,今天这场酒不算数,这是老龚摆的,我明天另外摆。以前对你不了解,多有误会,今天谢谢你”。
石磊一直面色淡然地看着王炳权说话,用眼睛的余光轻轻扫过众人的脸,他见曲凌大睁着圆目,表情随着王炳权的话不断地变换着,还不住的拿眼神盯向叶清晨和石磊,显然她根本不知道发生在姚丽身上的事。
叶玉西垂着眼帘听王炳权说话面无表情,石磊不清楚他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林清濯面色淡然,但眉头微微皱了皱,显然她是知道这件事情,但王柄权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件事情,让她有些不舒服。
龚建军听着王炳权的话微点头,表示赞同王柄全的行为,显然他是知道这件事情。
而林清浩则低头不语,所有人都知道他很难堪,所以尽量不朝他看。
高云霞则一脸淡然地坐在林清浩的身边,外人看不出她内心的任何情绪波动。
宁致远和王书珩都沉默不语,他们和叶清晨一样,当年事情发生时他们对那件事本身没有多大的感触,但却是那件事最大的受害者。若说那件事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所有的症状都体现在他们身上。
王炳权话说的十分恭敬,但石磊并没有太多的客气话,只是语气淡淡地笑了笑说:“真不敢当你的感谢这两个字,姚丽的事情是她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枪毙,与我并没有多大关系。
大约七、八年前姚丽为了谋取万家建材城那块地方,与银行内部的人和小额贷款公司勾结,坑了当时那块地的主人八方运输公司的老总徐民。徐民对此耿耿于怀,一直想拿回那块地,所以才有了姚丽的今天。我只不过觉得姚丽这个人做事太不厚道,帮了徐民一把而已,不敢贪天之功”。
王炳权大概也是第一次听说徐民和姚丽之间的这段恩怨,他惊异地看着石磊,然后拍了一下桌子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当初万家建材被炒的热火朝天,世纪中心娱乐购物广场突然变成了世纪中心建材购物广场,姚丽的万家建材城从人人羡慕的聚宝盆眨眼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烂摊子。
姚丽、齐玉萍和你之间闹了那么多年,你和清晨又是这种关系,我们都以为是你的手笔呢,原来是徐民和姚丽有仇呀。怪不得现在姚丽一直在外面宣传说徐民要接万家建材城那个烂摊子呢,我还奇怪徐民接那个烂摊子干吗?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徐民现在要那块地方干吗?”
石磊扯了嘴角冷笑道:“你们不要听姚丽在那虚张声势,徐民根本没有真的打算要那块地方,他的八方运输公司现在的经营地四通八达,要姚丽那块地方干吗?徐民现在就是想把姚丽困在那个烂摊子里面,以报当年之仇,姚丽那样说不过是想稳住债权人”。
听石磊这么说,叶清晨也有些吃惊地看着,那天齐玉萍来时,他并没有这么说。
王柄权哼了一声说:“姚丽那个女人,嘴里没几句实话,但不管怎么样,你帮了徐民,也是帮了我们这些人出了口气,我也是要谢谢你的”。
石磊不动声色地笑道:“姚丽坑徐民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清晨在哪里呢,哪里能帮的上她这个忙。只不过无意中帮徐民一把,竟然会是这种结果,也算是和清晨有缘,和你们大家有缘份,天意如此吧”。
石磊眼锋扫过,看见叶玉西和林清濯的表情都和缓下来,自己也松了口气。这两个七窍玲珑心的人,自己天天在算计别人,却最不喜欢别人算计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
就像他自己,天天都在算计别人,但姚丽算计齐玉萍和张立阳,他心里就一百个不爽。
叶清晨目不斜视地听石磊这套似是而非的说辞,不知道这家伙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他说是事实,但不是事实的全部,他这样遮遮掩掩的说话,十有八九另有深意。
她现在也不去认真追究石磊说的话里真真假假有多少水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跟他较真,是会累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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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喝了几天酒,龚飞翔、宁致远和王书珩都走了,叶清晨和石磊也准备吃了午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