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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晨没有回答,只在晕晕乎乎中搂着他,心里像是被酒浇了一样灼热,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
叶清晨喜欢这个结实的胸膛,喜欢这双结实的臂膀,喜欢他的坚实可靠,谨慎沉稳,其实和他在一起她的内心是喜悦的。聂明宇在她最纯真的年纪让她荫生了最纯粹的情愫,而他的牺牲封存了她的情感,这个男人敲开了她坚硬的外壳,点燃了她身体里本能的欲望。
石磊能感觉到她的热情,她的双臂有力,腰肢柔韧,火热的身体贴着他让他情不自禁地将她越搂越紧,恨不能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他喘息着说:“我们结婚吧,我们马上结婚”。
他的话让她被情热冲昏了的头脑有顿时清醒了很多,她喘息着松开了手臂,想推开他的搂抱。
叶清晨拒绝的姿态让他心里一沉,他现在越来越焦虑,他现在看似已把她抓在手里,但他心里越来越清楚,叶清晨比他想像的难以征服,她骨子里的清冷孤傲让他无从下手,除了让她真的爱上他,他手里没有任何可以羁绊她的筹码,他们之间现有的感情根本不足以抵抗任冲击,将来要发生的事情,会让他永远失去她。
他不能让这个结果发生,他知道像叶清晨这样保守的女孩子,如果占有了她的身体,即使她内心还摇摆不定,也会本能地有所顾忌。
他没有理会她的推搡,而是将她抱的更紧,他的吻一路向下,吻进她的怀里,那种陌生潮湿温热感刺激她浑身一颤,她身体顿时僵住了,把他的头埋在她的怀里极力地想要推开他的身体,嘴里说着:“不要,不要这样”。
可是越挣扎,他将她抱的越紧,他的急迫让她能感觉到他的欲望,但也惊恐地感觉到他欲望背后还隐藏着其它让她无法名状的东西,他强大的逼迫,让她有种将被淹没的窒息感。
她努力想推开他但却做不到,她突然有种无力感,这是她在过往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即便是那天夜里在亚湖村里被强吻时,她也没有这种感觉,她突然眼里盈满了泪水。
他被她的哭泣吓住了,他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脸上的泪水,轻轻摇着她说:“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不哭了,不哭了好吗,我不动你了好不好,不哭了”。
可她一直在哭,只是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抽泣。
他没想到她这样倔强的人会因为这个哭泣,这不同于在站在河中为消失的沈思明哭泣,不同于伏在他的怀中为聂明宇哭泣,那时的哭声里面有太多的痛悔不甘悲愤,而这一次她哭的那么柔软无助。
他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问:“告诉我,为什么不要,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也是你喜欢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你是不是还没准备好接纳我?”
叶她茫然地伏在他的怀里,没有吱声,她不清楚,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刚才她只是在挣扎无果的情况下突然觉得很伤心。这里不同于别处,这里是从来不曾示于人的地方,她觉得自己隐秘的世界突然被外人侵入自己却无能为力,她感到恐惧、无助和委屈。
他沉默地看着她半晌,强行抬起她的脸,盯着她说:“你是没准备好接纳我,还是现在还不打算接受任何人?”
其实他是想问,你的心里是不是除了那个死去的人容不下别人,但他不敢问,如果她回答是他又该怎么办?他现在已经排除了沈思明,而聂明宇是个死人,他肯定她心里没有别人。
他们在山里的时候,看似他是在强迫她,可他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情感世界是一片空白,只是她的外壳太过坚硬,一般人根本打不开。他觉得她不是不接纳他,而是不知道如何接纳他,不知道如何接纳任何一个陌生人,她只是本能地对他这个外来闯入者的抗拒。可一旦他冲破了她本能地防御体系,在她的世界里站稳了脚跟,她就认可并习惯了他的存在,因为那里是一片空白,所以他是个塑造者,他不停地向她灌输他喜欢他,她也喜欢他,现在他感觉到她已经认可了他灌输给她的观念,刚才她已经投入了她的感情。可现在她这样哭泣,让他不确定了?
他温柔地抱着她,下颌放在她的头顶,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拿她怎么办?他一直是个极有主见的人,谋定后动,笃定而行。之前的每一步都没有错。从她突然撞入他的怀里时就开始喜欢她,他一直小心谨慎对待她,从开始看似漫不经心接触,到后来找准机会先发制人的突袭,看似粗鲁强制,却处处都是有十足的把握才动作。因为她太过敏感了,如果当初自己流露出一点点要捕捉她的信息,也许她转瞬就会逃的无影无踪。
他相信自己对她的判断,她是喜欢自己,起码不讨厌自己,否则,以她直率坦诚的性格,绝不会因为任何其它原因接受他,更不会允许自己一步步的靠近她亲近她,哪怕自己用强力,她也绝对不会屈从。虽然,他每往前走一步,都会遇到小小的本能的警惕性地反抗,可很快她就习惯并顺从了他,她认可了他对待她的方式。
他们之间能走到今天,他一直觉得她不是不喜欢自己,只敏感多疑,留着随时逃跑的退路,她像一头小兽一样,本能地对他人保持着警惕,随时准备逃离。他只能把她抓紧,踩着她的尾巴,抓住她的腿,套住她的脖子,一点点地,完完全全地把她抓在手中才能放心。
他本可以和她慢慢磨,但越与她接近,越觉得她的心难以掌控,这和他当初的预判有很大的差距,她对他世界里的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没有留恋,不打算做停留。他越走近她越不知道她心里的边界在哪里,总觉得她会随时走入一个他力所不能及的世界,自己转瞬之间就能弄丢她。
旁观都看得出来,她对其它人都是一副拒之千里之外的神情,可却允许他亲近她,但仅此而已,她心里和他还是生分,他极力想突破那一层层的屏障和她走的更近,把她栓牢。可现在她哭的这么伤心,自己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哭,他的内心第一次这样的惶恐,感觉到了她真心的抗拒,不是对他粗鲁举止的羞愤,而是她从心里拒绝他进入她的领地。
他什么也没有说抱了她好一会儿,只是轻轻地抚摸她,吻她,直到她在他的怀里完全平静下来,让她心里感到他的怀抱还是安全舒适。
对叶清晨这样保守的的人,身体屏障就是她的心理屏障,不冲破身体这个屏障,她的心就一直和他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