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雅急着去找大夫,带着小兽就进去了。夫墨和李少白两人翩翩美少年,牵马进去,一路的人都看着,不仅女人看,连男人也都悄悄看着。
李少白白衣轻裘,玉带银簪,一看就是贵公子富贵客,只一身华贵衣裳就多了几许人争望。
小兽扒在九雅身上,极信任地跟着她,偶尔亲昵地蹭她的背。九雅一路问到一家医所,掂掂手中银子,推门进去。可那些大夫纵然厉害,可谁见了小兽这巨大模样都吓了半死,再来又不能把脉问诊,只能照着那伤口开了些敷药。
小兽的伤口倒不大,只是极深。夫墨的两只手指是全戳了进去的,这些天下来里面早坏了。大夫拿了刀来割腐肉,它知道是帮自己,纵然再疼也没开口呻吟,只虚眯着一双眼睛,偶尔看看九雅,那眼光把九雅看得伤心极了。她是不知道小兽多大,若是知道它极年幼,不知道又该怎么伤心了。
那药也没生多少反应,不过总是没再腐坏就是。九雅按时给它换药,得到它全心的信赖,偶尔没人在时会趴她腿上撒娇,它尚不会说话,不过哼唧的几个音里就像是叫着九雅这个名字。
“真乖。”九雅亲它的额头,“我吃饭去了。”
小兽现在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每次出去都有好多人围着看,尤其是孩子,还冲它丢东西,看是不是真的。夫墨没办法,叫它以后都别来桌子上吃饭了。
“夫墨,”九雅挨在夫墨旁边,歪头看他俊秀的眉眼,又看看外面走过的人里都拿眼看这两位男子,“为什么要去雪山呢?”
夫墨道:“还有一件事,完了就好。”
“可是夫墨你什么时候回家呢?”
夫墨怔了怔:“问这个做什么?”
九雅呵呵地笑,讨好似的:“那时候可不可以把小乖让给我?”她叫小兽小乖,它听了也应,极晓人性。
夫墨一哼:“它得跟我走,你怎么可能养它?你知道它是谁?”看看一下子奄了气的九雅,一笑,“你真喜欢它?”
九雅忙转生气为高兴,恩恩地点头。
夫墨想了想,忽然一笑,那是真正开怀的微笑:“灵兽我得带回去,留在这里会徒生许多麻烦,你真要喜欢它,也可以不杀它,不过你得跟我一起回去。”
“你家在哪里呢?”九雅问。
“很高,很冷。”夫墨自己说得都有些气短,接着道,“不过你去了,我会照顾你。”
九雅笑眯眯地点头,挨紧他讨好:“夫墨你对我真好。”
夫墨听了也点头:“是。”
旁边李少白听着,端着精致的杯子喝了一口,微微一笑:“的确是很好。九雅姑娘真是个有福缘的人。”
九雅直笑,看看夫墨,想起前后发生的事,真的又觉得夫墨很好,因为夫墨对谁都那样,若是对谁好,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九雅几口吃了饭,就要回去带小兽。才推开凳子还没站起来就被李少白叫住:“九雅姑娘,等等。”九雅回头看他。
“这里有点药,拿去看看对灵兽有没有用。”李少白摸出一只白瓷小瓶,“治伤的话,抹在伤处就好了。若是有内伤我就没办法了。”
九雅捏着小瓶看了看,纳闷:“那个内伤……怎么才看得出来?”
李少白笑了笑:“干脆你等我一下,我吃了饭就陪你去看看。”说罢低头吃饭,夫墨瞥他一眼,面无表情。
九雅乐呵呵守在他身边,耐心地等他。
这几日小兽占据了九雅全部的身心,只要是对它有用的,就不辞辛苦去搜罗。如今李少白肯出手相助,自然是巴不得,只恨不能替他捶背端茶……
小兽听见脚步声就迎到门边,咧着嘴巴等九雅,一看见她身后还有人,嗖地一下低头垂肩,极力掩饰自己的存在。九雅搂着它一半的肩,乐呵呵说:“小乖,李大哥来给你看病来了。”
小兽平时看见李少白时,总是和夫墨形影不离,平时看自己的目光也没当自己是活物。它虽年幼,却天生聪慧,也生在水深火热中,如何不明白要离他远点?即使是九雅在身边也不敢出口大气。
“让它躺下,我给它看看。”李少白慢慢挽起袖子,取下发上银簪,打开上面一个活扣,里面竟是一些牛毛粗细的银针。他捻一根在手,吩咐道。
九雅忙推在小兽躺到床上,拿手去摸它的脑袋:“乖,看看有没有内伤。”又晃晃手里的小瓶,“还找了点好药,擦了就会好的。”
小兽看着它,慢慢放缓了身子,眼巴巴看着李少白,任他出手如风在穴位上探针。
第 33 章
越往西行越见萧凉,秋意下来,一路往西就是叶枯花零,一派苍茫,又遇着瓢泼大雨,连日下个不停。三人一兽行路过山,那连绵的青山一望无际,不知何时是个头。
夫墨和李少白是没什么,小兽如今身体渐壮,无论平地山坡健步如飞,还乖巧地让九雅靠它身上,半托着她走;只可怜九雅一个,拖着沉重的脚步拖大家的后腿。不过夫墨倒是没说什么,有时看她太累就提她一起走一段。夫墨个子高,举着九雅半点不费力,开始这样被提着还挺难受,后来习惯了就好了,九雅倒享受起来。
深山野岭找不到人家,连猎户也没有。夫墨和李少白就有办法随手变出些食物来,有一会李少白笑眯眯拖了条大蛇过来,吓得九雅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拉着夫墨的袖子不敢松手,倒是小兽见了双眼发光,直想扑上去逗弄几下,但夫墨就在一边,就只能趴在树后面兴奋地望过来,爪子哧哧地抓地抓个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