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饶他是病秧子不予计较,嘿嘿一笑对着子虚打了个招呼后自顾自坐下,细细打量了下床上的好友,脸色虽苍白精神倒不错,明明病着,却看着愈发清隽。
贝勒爷掸了掸袍脚收了扇子颇有些不忿,“你受着一回伤嫂夫人不知哭掉了几缸泪,那天我也有这福气有个姑娘为我哭上一哭便好了。。。。。。”
周慕筠吞下最后一口药漱了口,道:“您这红颜知己遍天下,还怕找不着人为您提心?”
瑞麒摇头晃脑,语气无不酸涩,“您这是身处温柔乡不晓得咱们的难处,红颜知己都是浮云,拿钱买来的哪有真心?”
周慕筠看了看瑞麒身后空空如也的位置,想到了什么,故意道:“再不济不是还有秀秀吗?怎么搞得跟孤家寡人似的?”
果然,提到秀秀,瑞麒即刻扭了头道:“哼,那丫头,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作者有话要说: 【能活到秋天的树叶并非全部】早上课上听到这句话,跟大家分享,希望我们都能过好每一天!晚安小仙女们。
☆、你是我的情不自禁(下)
毓真原来歪在美人榻上晃腿吃蜜饯,听了这话仰着鼻子道:“秀秀姐姐最是通情达理的,准又是您做了错事惹着人家了。”
虽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可就这般被毓真说出来,到底下面子。
那位爷被这话激得恼羞成怒,伸长手敲她脑袋,“小丫头懂什么!吃你的枣儿去!”
毓真吃痛揉揉额头,哼了一声跳下榻不去理他,拉住子虚到一边径自说些悄悄话。
瑞麒趁机坐近了压低声音戳了戳周慕筠道:“你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就这么算了?”
周慕筠慢慢移动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漫不经心道:“那还能怎样?”
葱绿色的贝勒爷摇摇扇子,眼光瞟了瞟一边的二少奶奶,脸上尽是看热闹的模样,“能怎样?呵,二少爷您往常不是最讲究有仇必报的吗?怎么,别是这一回对方来头太大,您怂了?”
二少爷对他的激将法不予理会,淡然道:“纵是我现在放手又如何?吃不吃亏不能定得太早。”
瑞麒向来想的浅,什么事情都愿争个眼前风光,听他这样说,只当他嘴硬不肯认怂,遂嗤道:“身上叫人插了一刀,恒运也没了,你这还叫不吃亏?”
二少爷摇摇头,“恒运是我一手建起来的,他能不能用得起还要看他本事。再说。。。。。”二爷说着停下,看看窗边被毓真逗笑的媳妇儿,挑了挑眉,他这一刀可不亏。
瑞麒挥挥手打断他的视线,纠正话题,“你大哥这回帮着东瀛人算计你,又差点要了你的命,周大人就没个表示?”
周慕筠发出一声轻笑,搁下书道:“你以为德川为什么费尽心机要与我合作?大鱼吃小鱼,在咱们的地界上德川在周慕赢手上讨不到什么便宜,不过面上看着得了恒运,实则不过拿下几条运输线罢了。至于我爹,只要商号还在自家人手上,谁会在意是大儿子管着还是小儿子管着。”
周慕赢行事霸道,德川与他合作表面有些进益,可往深了想实质依旧受人牵制。就他猜测,这一回德川做的是万无一失的得利选择。
若他拒绝以恒运换取子虚,德川必会立刻转头剔除周慕赢与他合作,同时将子虚平安送回来换取交易的资本,从此牵制他一步步将恒运变成东瀛人的囊中之物。
而像现在这般他爽快将恒运交出,德川亦不吃亏,出了力就能分到一杯羹,到底没有白算计。
瑞麒细细品了品,想通了里头的门路,也微笑起来,道:“这么说来,倒也塞翁失马。。。。。也好,也好,往后咱们又能一块儿喝酒听戏了!”
二少爷连忙推辞,“我如今重伤在身,可比不得贝勒爷会享受,还是静养为好。”
贝勒爷斜眼看他,“二少爷莫不是惧内吧?”
周慕筠似乎笑了笑,言语温柔,“可不是吗?我媳妇为我哭掉的这几缸泪如今唯有朝夕相守方能还吶。。。。。。算了,与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轻飘飘戳中瑞麒痛处,什么叫我不懂!周寒云,你就会欺负我这孤家寡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毓真自窗前转过身来,看见一片葱绿正叉腰怒道:“我就不信没你求我的时候!”
☆、自作孽
养了个把来月,周慕筠总算可离了床铺落地缓走几步。
伤口褪了几回皮,表面只有淡淡一条粉痕,乍眼看去和一般剐蹭并无分别,只有见过从那里头流出浊浊鲜血的人,方知道软嫩肌理伤的有多深,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