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筠笑着点头,“走吧,别让人久等了。”
十三在后头跟上来,“二爷您今儿淋了雨,要不要换件衣服再去?”
周慕筠接过他手里的外套,隔着布料摸到那枚戒指,“不必了,去备车吧。”
瑞麒是有名的京剧票友,这日红豆馆照例请了京城四喜班唱戏。周慕筠等人在门口就听见苏老板的《西厢记》正唱的热闹。
跑堂的进去通报,不一会儿瑞麒携余仲席兄妹就到了门口。
一阵寒暄后便引周慕筠三人入座。毓真与鹤鸣许久未见,两个女孩子拥抱在一处,自行到了僻静处说悄悄话。留下三人在位上看戏。
自周沛遗举家迁至天津练兵,周慕筠与余仲席和瑞麒已有两年没有相聚。
瑞麒还和之前一样,一副纨绔贝勒的浑样。说是正经八旗,却早早剪了辫子,把家里的老王爷气个半死,下令不准他随意进宫给皇上太后添堵。殊不知这一位来得正好,早厌烦了宫里头的规矩,恨不得每天上红豆馆喝酒听戏。总比当皇上伴读时候来的自在。
端着酒杯不甚正经,“我可听说,你今儿推了太后保的媒,可有这事儿?”
周慕筠但笑不语,自顾自倒了杯酒喝下。
余仲席不比瑞麒,不是皇亲。自然不知道这消息。
问道“寒云,真有此事?”
周慕筠点点头,笑道:“你倒是消息灵通。。。。。。”
闭了眼长舒一口气。台上换了一折《山桃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
竟不自觉嘴角上扬,叹道“如花美眷。。。。。。呵。。。。。。”
瑞麒最看不得他这幅风淡云轻的样子,哼道“那可是我姨母家的格格,你倒是推得爽快!听说还是为了什么江南顾家的女儿,你倒是说说,那府尹之女何处比我颂珉强?”
周慕筠挑眉,眼前是那人凉若深海的眉眼,缓缓摇头道:“无人能与她相比。”
这沉落的痴人状惹得瑞麒轻嗤,“我还以为除了卫家那一位小姐,没人能入得了二公子的眼呢。”
周慕筠也不同他痴缠,澄清道:“我向来视予和同毓真无二,我拜了卫先生为师,她便是我师妹。同情字无关。”
瑞麒不以为然,“这么说,你对那位顾小姐却是情根深种咯?”
周慕筠扬扬手里的杯盏,眼里有光一闪而过。
“瑞麒,你信不信一见钟情?”
瑞麒瞪大眼睛。见了鬼了!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周二公子对人一见钟情了!
瑞麒转头和一旁的仲席对视一眼。“两年不见,竟不知周二爷还是位纯情少年郎!仲席,我没听错吧?”
余仲席心里流淌而过一个模糊的俏丽身影,酒过半巡,眼有迷离。
“话也不能这么说,世间万事,唯情字不可随便。”
瑞麒左右看看,那两人皆是是泥足深陷的蠢样。心里起了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怨气,“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子,“红豆馆风流三公子”的名声早晚坏在你们手里。”
周,余二人叫他逗笑。方才多喝了几杯,周慕筠接过随侍递来的热茶醒酒。“年少时玩笑的虚名,亏你还当了真。”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贝勒爷我幼稚吗?!敢笑话小爷!
瑞麒贝勒拍桌,怪叫道“总有一天有你们吃苦的!”
彼时听了这话,他们也都并未当真,一笑而过。
却不知,情字为刀,一旦跳下,就要以白首祭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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