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躲了几次也就不再去靠近她们了。
女童们玩的正起劲,忽然看见傻子的病秧子娘拖着个人回来了,“哄”的一声四下散了,江南迈着小短腿兴冲冲地朝娘亲奔过去,愣愣地喊:“娘……娘……亲……”
江源“喝”了一声,江南吓了一跳,止住了步子不再往前。江源一边继续把小人儿往家里拖,一边试着用语言跟女儿交流,她比划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胡大娘……大夫……”
江南歪着脑袋看她娘在空中乱画,笑眯眯地看着,只是不动。江源气得脸都红了,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么个傻女算了,江南忽然像是知道了什么似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血……痛痛。”说完转身就往胡大娘家里跑。
江源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小人儿拖进了屋子里,此事暂表不提。
胡大娘是江家村的一个只有一个儿子的独户人家招的上门媳妇,她家世代都是大夫,村里人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是找胡大娘医治。今日胡大娘去镇里将前些日子采的药草卖给了镇上的药方,方才解了装药的竹筐子,江南就迈着短腿跑进来,拉着她的腰带就往外走。
胡大娘以前同江源的关系就很好,成亲多年也只得一个儿子,后来儿子嫁去了外乡的富贵人家,她平常也不得多见,只有过年的时候方才能见上一面,因而对好友这唯一的傻子女儿就疼惜些。她好笑拽回自己的腰带,摸摸江南的头,问:“南儿,可是你母亲的病好些了?”江南不说话,只是拉着她垂下来的袖子继续往外走。
胡大娘这才想起来兴许江南根本就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也就试着问:“娘亲……痛?”
江南摇摇头,一双水眸定定地看着她,蹦出几个字:“哥哥,血,痛痛,娘亲。”
胡大娘梳理了一番,方才明白了,怕是江源今日去山里拜祭的时候捡了个人回来,这个人还受了伤,她现在是派女儿来请大夫呢。想通了关节,胡大娘赶紧背着药囊往江源家里跑去,愣是把个小江南甩在了后面。江南也不说话,只是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跑回了家。
江源打了些冷水把小人儿的伤口还有脸上的泥巴都清理干净,又把江南以前的旧衣服给他换了,忐忑不安地等着胡大娘前来。
胡大娘一进门就看见躺在船上的男娃,许是洗净了脸,男娃看起来白白嫩嫩的,眉宇间全是富贵之气。这样的人出现在山里只有两种原因,要么是遇到了贼人不小心受伤,要么就是有人要杀人灭口。胡大娘一边把脉一边叹息,也不知道这江源是捡了个福星还是捡了个祸害回来。
胡大娘把完脉,又给小人儿的伤口上了药,开了付方子给江源,嘱咐道:“这男娃的伤倒是不重,只是后脑受了重创,淤血在其中不得散开,怕是会有病痛遗留。这方子上的药都是咱这山里有的,一会我给你送些来。另外南儿虽然心智不全,记忆力却是甚好,前不久我才教她的药草她也都能记住。不如从明儿起就让她跟着我学医吧,好歹将来能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江源有些不放心,嗫嚅着问:“可是南儿她是个傻子啊。”
胡大娘板起脸训道:“你还好意思提,若不是你,南儿能成这样子么,你身为南儿的娘亲尚且嫌弃她,叫别人如何能对南儿真心!”
江源低下头,小声道:“我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么。”
胡大娘这才去了脸色,微微笑了:“阿源,南儿不是真傻。”
江源抬头,双眼满是喜色:“难道南儿装傻?”
胡大娘没好气地说:“没事装傻干什么,你又不是什么帝王将相之家。她只是心智不全,不是白痴。只不过那年高烧将脑子的某些地方弄的堵住罢了,你看她虽然只有一两岁的心智,其他方面可有什么傻子的行为?可有像你在镇上见到的那些傻子一样拖着鼻涕口水似地到处跑?”
江源想了想,方道:“这倒是没有。”
胡大娘一边收拾药囊,一边仔细吩咐:“南儿这病,不定哪日那堵住的地方就散了,到时候怕是我们这小村子容不下这尊大佛呢。”她看了看四下无人,悄悄地附在江源耳边继续道,“依我看,南儿若是大好了,凭她的聪明才智,他日官拜丞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源吓了一跳,直摆手:“我只希望将来这孩子能娶个好人家的男儿,两个人欢欢喜喜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满足了,那样我也能安心地去见雨儿了。”
胡大娘吓了一跳,再看看江源虽然精神很好,脸色却是差得很,她按住好友的手把脉,忽然面色一怔,怒道:“你!”
江源无力地笑笑,“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能撑住这么久全是靠那些药吊着,只是病了这么久,把家底都掏空了。现在你肯教她,将来若是我去了,这孩子也不会饿死。”江源盯着胡兰,眼眶里似是感激,但大多还是欣慰。有了胡兰为南儿着想,她也不必太过担忧了。
作者有话要说:初次写女尊,忐忑的很…╮(╯▽╰)╭也不知道大家喜欢不……那个啥,给俺留个言呗,有留言才有动力,有动力才有更新咩。要是觉得太瘦不够看,那就先收藏下,养肥了慢慢看呗。╭(╯3╰)╮关于《等待》,具体多久更一次未知,但是放心,乃们会看到它成为一个胖子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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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所谓定亲(一) 。。。
胡大娘听她的话,再想想刚才把脉得到的讯息,脸色一沉,心里不禁替眼前的女孩感伤起来。刚才她替江源把脉,方才知道江源今日的异常全是因为用了金针过穴之术。这金针过穴之术就是在人的身体某些特殊部位用金针扎入,短时间内提升人体的潜能,但是之后时效一过,对人体的损伤却是十倍甚至百倍。
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在两个大人的讨论中被定下来的江南趴在床边细细地看着床上昏迷的小人儿。她一会捣捣他的衣袖,一会在他脸上摸来摸去,一刻都不停。
男孩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摸着,一会儿衣袖也被人拉着,他有些不痛快,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看女孩的年纪大约五六岁,他再看看周围,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明显的女孩衣物,喉咙里有些干涩,他吞了一口口水,问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