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有人来敲我的门,我开门,没想到是张怡。
她神情比方才更加疲乏黯淡,对我说道:“你收拾下,大概快走了。”我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她的走是指跟救援的人走。
她说完也不经邀请,便自己走进我的房间,站在窗边看他们忙活。
“你知道他们在搬什么吗?”她幽幽地问道,她指着一人道:“如果那个盒子现在爆炸了……”。
她没有说下去,我却已经明白了,脊背一阵寒凉。
她嘲笑地看了我一眼,却又似自嘲,“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后来就习惯了。”
“那你参与了吗?”我低声问道。犹记得那天听到的对话中,赵翰墨的意思,她是无辜的,只是被牵连了而已。不过眼下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她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目光说不出是不在乎还是心灰意冷,“你不是看出来了么?”
随后她极快地蹙了下眉,语气懊恼:“是啊,你都看出来了。凭三哥对我的知根知底,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不拆穿我,不过是为了钓大鱼罢了。”
我听了这“知根知底”四个字,颇不舒服。
她如扫除心中烦愁般地扇了扇手,看了我一眼,“听说你是三哥的女朋友?”她说着撇开头,叹息道,“其实,若出生在普通的家庭,我们本可以做妯娌的……”
她说完闭上眼,面色隐痛。而我的心中却被这句话点亮了,“妯娌?你……”
许是听出了我语气中不合时宜的喜悦,她睁眼有些困惑地看着我,随即了然又颇有些打趣地冲我眨了下眼睛,“你以为我喜欢谁?三哥么?”
见我不配合,她有些无趣,“或许在大家眼里我都是和三哥最为相配,毕竟年龄相差不大。但三哥从小就是一副疏离的性子,看似脾气很好,其实和谁都不亲。说实话,他小时候还有些女气,我颇瞧不惯他。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他的哥哥赵翰青,像太阳一样的男子。我自己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感情的,或许从懂事后就开始了。可是,他比我大那么多,谁又会在乎我的感情呢?虽然翰青对我一直很好,但我知道他一开始只是把我当妹妹一般。”
她说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你懂的,对么?我想我是懂的,我懂得她脸上崇拜似的热爱,懂得她爱而不得的痛苦无奈。有一瞬,我甚至觉得我们两个的心很近,能听见彼此的声音。
“他曾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于是,我的一辈子到二十岁就结束了。”
我心一凉。她的声音也很冷。
“那一年,他死了,才三十三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
我正自心惊,她近乎刻骨铭心的低诉便响起:“他是被他们逼死的!”
“那时候,我为了避开国内的这些人,在美国读书生活,翰青特意领了使馆的工作来看我。可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名义上是他妻子的女人!竟然没过两天就吵嚷着要他立刻回去,否则她第二天就要怀着他们赵家的孩子去中东维和!你说可笑不可笑?她以为维和是给她们家院子扫垃圾么?更可笑的是,她仗着她爹和她公公的本事,还真给弄到了委任书。”
“翰青没办法,只能连夜飞回国内,却不想飞机在红海上空出事。那时候,我也刚怀上翰青的孩子,听到消息后,孩子流产了。你说是不是造孽?她的孩子把他爸爸克死了却顺利生了下来,她的丈夫替她死在了中东。那我呢?我的孩子呢?”
她的脸色未变,语速却越来越快。我想我的脸色都要比她难看许多。造孽?还真是造孽。可是谁在造孽呢?又造了谁的孽呢?
我看着她此刻状若没心没肺的表情,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我赖在美国不想回来,之后便遇见了现在这个人。谈不上什么爱不爱的,那是建立在彼此利用之上的感情,但也还算牢固。他对我很好。”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那个把我抓来的男子,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个人果然不只是保镖那么简单。
“你知道吗?对于他们的生意,我只稍有抵触后就坦然接受了,甚至还有些复仇的快感。那女人不是会拿枪么?我也可以啊。可以拿很多。”她仿佛说道了什么乐事一般,轻松地笑了起来。
窗外有人对她打了个手势。她回了个手势后就拉起我的手,手心竟是暖的,我却愈发心底寒凉一片。
“走吧。时候到了,他们叫我们了。”
我下意识地一退,她拉紧,安抚似的,用另一只手拍拍我,颇不赞同地看着我,“你怕什么呢?三哥不是正在安排救你么?你怀疑他的能力?呵呵,可见你爱得不够,那时候,翰青说什么我都当真理一般信着。”
我挥开她的手,目光沉着地看着她:“我自然信他能救我。我只是恨自己不能自救,却要让他涉险,让他为难。我的爱不是自私的索取。”
大约是被我的话触到了痛处,她脸色微变,大力拉了我就走,语气也不好起来:“反正无论是什么样的爱,无论今天如何终了,你和他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既然足够无私,不如把这事实也先看清了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喵的,回校神马的最讨厌了,断网断电长途奔波还要大扫除。
还收到教务处通知,统计毕业信息时,我的身份证上生日被提前一千年。。。姐就此成了祖宗!一堆表格推翻重来……额滴草泥马……
又接到通知,本周榜单我还差8千字,截止明天中午12点。。。祖宗的祖宗,我造了神马孽!
告诉看V文不顺利的童鞋,赶紧站短管理员。据说排查很给力。。。看不到自己V文的米子已报修。。至今未给力,当然。。乃们知道鄙人RP那啥的。。。
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