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新罗人吧?”我试探者问他,却不想,他喝醉了回答的极为爽快,“在下,名门之后,新罗国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偏偏的来这个地方,来唱戏,来当个戏子,抛弃所有,放下所有,有家归不得,太子妃你说,是不是荒唐的很?”
他唤我“太子妃,”不是“姑娘”,也不是“钟灵。”他竟然知道我过往的所有一切。
我心中一紧,再要问下去,他却已经倒地不醒,憨憨入睡了,只是口中,依旧不停的嚷嚷,“我为了什么?究竟为了什么?”
他是谁?
这个不知名姓的新罗男子,他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又是什么时候,同我的过往有过纠葛?或者,知晓了我的过去?
门外的敲门声叫我心惊,是丫头们送醒酒汤过来,我叫人过来扶他睡去,自己也只好歇下。
从不知道有人酒醉后断片这样彻底,第二日再见时,他坚决不认昨日见过我,更坚决不认他同我聊过什么,依旧小痞子气的,耍他的混。
我不与他计较,心里却暗暗在思量,暗自猜度,时日过去,阿泰回来的时候,我掉入另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之中。
217重整旗鼓只待一击
九九重阳日,遍插茱萸少一人。
阿泰赶在这个时候回来,他直奔钟府,给我看他的战果,“钟灵,如你所料,余景荣果然应下,对我封帝也绝无异议,不过,他驻军在北,如今快到冬日,恐怕兵士不能适应巴蜀冬日的寒湿,故而发兵,要等在来年春日。”
“他对你,并无一丝防备?”我问道。
“并无,照顾有加,以礼相待。”
余家是怎样的狼子野心,我不该不懂,一个余碧晨便可见一斑,他一直想着凭借后宫之力把持朝政,又怎会无凭无据接受一个小小的,兵败退守的王爷的要求。
这其中,恐怕有诈!
“那既然要里外合击,这个冬日,我们巴州,也该勤练兵马,等着来年一战。”我并不点破余景荣的歼计,只是,防人之心,决不能无。
“这个自然。”他欢喜应下,“那我便去军中,找几位将军商议。”
“去吧。”我笑着等他去了,才唤人进来,“二夫人三公子现在何处?”
“二夫人这个时候应该在教小少爷练拳,快正午了,三公子应该是在为王妃和三夫人准备午膳。”丫鬟进前,“王妃是要见他们吗?”
“劳你去请她们过来,只说我有事相商。”我叫她出去,不多时,果然二嫂已经兴冲冲的进来,“灵儿有什么事?用的着嫂子的,尽管开口就是,哪用这样神神秘秘的。”
“嫂嫂快人快语,可是就不能叫妹妹有一点体己话吗?”我笑着要她快坐,我如今的身子,连走动已经艰难,一日日的,歪在榻上。偶尔将手搁上的时候,还会感觉到他的小手小脚在里面扑腾,他也等不及,要见我了吧。
“那自然,嫂嫂巴不得,日日里都听妹妹的体己话。”她大笑着,就听着哥哥的脚步声也进来了,“什么事情这样着急?这乌鸡再有一会儿,便该更美味滋补了。”
“原来这体己话,还要跟你哥哥分享啊!”二嫂故意阴阳怪气的逗我,“那我便捂住他的耳朵,不叫他知道。”
我笑着要人们都退下,要二嫂掩上屋门,才终于开口,“嫂嫂,我钟家的兵马,如今还剩几何?”
“钟家兵马?”三哥诧异,“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我要为我钟家父母兄弟报仇,”我说的平静,“无有兵马,怎么报仇?”
“我们如今已经是叛国之徒,难道,王爷真的要反?”二嫂惊呼。
“既然预言如此,得龙纹女者得天下,那我如今是他的王妃,为何九王不会是真龙天子?”我冷笑,“无论如何,这仇,我一定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