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州城内一间破旧的茅舍之内,不时地发出阵阵欢笑声。
苏趁我不注意又抹了我一脸的面粉。
我本是瞪大了眼睛在仔细地和面,被他这样一闹,眼睛里涩涩的都是面粉不说,手上一不留神,盆里和好的面团打翻到了地上,脏了。
我抬起头气鼓鼓地指着他,“让你闹,这下怎么办?”
苏拍拍手上的面粉又往我脸上抹了一把,“换新的再做便是。”
我气上加气,把身上的围裙扯了下来扔到他身上,冲他吼:“真是不知人间疾苦,我不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抬腿就走。
苏拉着我的胳膊轻轻一带就抱住了我,宽厚的手掌拂过我皱起的眉头,柔声说:“乖,别生气了,我错了。”
我仰着头撅着嘴气哼哼地问:“错哪儿了?”
苏朗然一笑:“都错了。”
我捏着他的脸,“喜欢我也错了?”
苏定定地看着我,深邃的眸子里反射着夜色中点点的星光,俊朗的面容上是温柔如水的神情。他认真地说:“是的,烟洛,我想我不喜欢你。”
我身子猛地一僵,茫然无措地看着苏。
苏温柔地对着我笑,“我爱你,烟洛。”
我依旧呆呆地看着他,眼底里慢慢浮出泪来,泪眼模糊中我努力地去记住此时此刻的苏坚定的神情,幸福地把他刻在心里。
眼泪越来越多,我在苏的真情告白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哭。
苏抬手擦我的泪水,我依旧忘我地哭泣,苏便急了,“烟洛,吓到你了吗?你说句话呀。”
我捂着胸口张了张嘴,胸腔震动话却说不出来。
苏急切地去探我的脉,“别哭了,烟洛,乖,不哭了。”
乱世天下,往事悠悠(39)
探完我的脉搏,见我还是哭,苏不放心地摸了摸我的胸口,这一摸,我们二人都是一怔。
我愣了半晌,倒是忘了哭了,小声说:“非礼呀。”
苏呆呆地看着我,突然朗声大笑。在他夸张的笑声里我感觉茅草的屋顶震了震。这结构做得不专业呀,不承重不说还不抗震。
“你看,烟洛,我终于找到让你不哭的方法了。”
我笨笨地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苏笑意盎然的脸在我面前一点点地放大,我张着大嘴呆呆地看着他亲上我的嘴唇,暖暖的湿湿的一个吻,有很多幸福的粉红色气泡在里面。
苏松开我的时候,我大口地呼着气,心里拿捏了半天才怯怯地问:“苏,为什么是我?”
苏抱着我,好听而真实的声音就在我的头顶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看到你心里就想着要给你幸福,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执念,真的,烟洛。”
我相信,我相信。苏朴实的话语如同蜜糖一般在我心头荡漾,渐渐蒙住了记忆中与我纠缠的那接天松柏。
我迷糊而倒霉的前半生喜欢过两个男人,心中都有各自的执念。一个是皇权,一个却是我,烟洛何幸。
“瞧你们这小两口甜得跟蜜似的,叫人好生羡慕。”
我扭头看去,见一位中年村妇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拎着一捆韭菜和一块猪肉。
赶忙逃出苏的怀抱,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辛苦马大婶了,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马大婶说:“烟姑娘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我们这辈子都报答不了,你不要嫌弃这里地方简陋才是。你就别和我客气了,需要什么尽管说,就跟在自己家似的。”
我笑着说:“那我便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