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里看着外面明晃晃的太阳,忍着痛,忽听封崖在身后道:“会留疤。”
她愣了愣,吐出一口气笑道:“无妨,不在乎多这一个疤。”她身上的疤痕多了去了。
封崖紧了紧眉头,道:“随我去,我可以帮你换药。”
她又愣了愣,“就因为这个?”一定要她非去不可?
“不,有些话到了八里桥,我会跟你说清楚。”他道。
从善在那明晃晃的太阳上猛地睁开了眼睛,他说八里桥?案子发生在八里桥?和萧无双给她留的地址一样的——八里桥?
她想了想道:“好。”
无论如何,她是要去一趟八里桥,拱月楼的。
封崖耐心的为她包扎好伤口才离开。
从善在暗部混了一顿午饭,是长安做的,几样时令的小菜和一道回锅肉,全是自己院子里新鲜的蔬菜,还多加了一锅鸡汤,说是特意给从善补身体的。
这让从善受宠若惊,狠狠的吃了三大碗米饭,喝光了鸡汤,一点菜都没剩,把丁丁气的蹲在封崖椅子旁委屈的掉眼泪,暗部的菜一向是紧着他吃的,鸡腿从来都是他的,可如今鸡腿全给了从善,他就吃了个鸡头,她还傻能吃,他都没吃饱。
封崖无奈,又让长安给他烙了个肉饼他才勉强好受点。
从善是很想尝一尝那肉饼,长安的手艺很是不错,肉饼看起来油滋滋的,可是她怕丁丁跟她拼命,就扫兴的去了薛雪那里,将莲妃娘娘的孩子讨了来,坐马车独自去了京都郊外的林子里,选了一块风景幽静的地方将他安葬了。
还凭着记忆给他勉强的念了一段往生咒。
等到回了相爷府时已是夜深,她匆匆进府,就看见绿灵在回廊下拼命冲她摆手。
“怎么了?”她比着口型问。
绿灵指了指前厅,比口型道:少爷生气啦。
为什么?
她不明白,却揣着小心的进了前厅,果然温江雪一脸阴沉的坐在前厅桌子前,桌子上摆着好多菜,鸡鸭鱼肉,还有鸡汤,但看起来都凉了。
哎呦,她忘了傅伯说相爷要回来给她庆祝的!
她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义父您回来了?”
温江雪抬起绿幽幽的眼睛看她,唇角一勾的笑了,“陈寺副回来的够早的啊。”
哎,这语气真像个满腹怨气的空巢老人。
她便忙笑道:“暗部有点事儿,给耽误了,相爷莫怪莫怪……相爷这是在等我呀?”
温江雪冷笑,“这刚刚升为寺副就会打官腔了,可真是了不得。”他拍的一拍桌子,吓得从善噗通跪下,捏着耳朵就听他了冷飕飕道:“你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寺副竟敢让我等你?”
她又没有让他等啊……是他要等的,这还要怪她。
可真是有够厉害的,一个堂堂的相爷在自己府里拿官职来欺凌弱小,没有活路了。
她委屈道:“是,楚玉错了,楚玉罪该万死,请相爷不要气坏身子。”
温江雪冷冷的瞧着她。
傅伯很是时候的端了酒进来道:“今儿是楚玉少爷升官儿的好日子,少爷就不要同她生气了,楚玉少爷也是封大人来了好几次,实在没有办法才去的。”
她感激的看傅伯一眼,顺杆爬道:“是这样的,我实在是推脱不开,我说了要在家等相爷,可封大人确实有急事,傅伯可以作证。”
“是是,楚玉少爷所言属实。”傅伯给温江雪倒酒,“这菜都凉了,我再去热一热,少爷快让楚玉少爷起来吃饭吧。”
温江雪没说话,眼神却是缓和了。
从善便扶着椅子起身,献媚的笑道:“我今日收了好些个‘孝敬礼’,正要给相爷呢。”一挥手招绿灵来,“去将银子都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