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城如今的局面也是三足鼎立,江太守兼知州年纪很大,儿子还成,孙子不成器,算是平平稳稳。
首富骆家坐拥金银山,家产庞大就连京中都有所耳闻,还曾支援过西北战事,算是半个国商。
这两家还有着姻亲关系。
另外一位则是刚刚伤退下来的韩将军,身上战功无数,朝廷封的官职是黜陟使,负责南三城人才进退、官吏升降。
按说属于京官外派,但是由于官职过高,在一定程度上,南三城属于他的一言堂。
云成一行人在第三日下午抵达庆城。
按照原定计划,在韩将军家里落脚。
因为时间安排的紧,放好东西后,云成三人立刻出发前往灾区,赵宸贺则被太守携着一群知府门拥簇在前厅,寒暄个没完。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他站在门边望天,看那中央耸立的八角楼上高挑的红灯映亮的夜。
京中宵禁一年,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种繁华喧闹景象。
他正看着,韩将军从月亮门进来,远远地跟他打招呼。
赵宸贺收回视线,笑了一下:“腿还没养好啊。”
韩将军一条腿包扎严实,见状靠在月亮门前,朝他一抬下巴。
“走吧,前堂备好了酒菜,给你接风洗尘。”
赵宸贺顺手掸了一下衣服上不曾染上的灰尘,几步走过去:“院子修葺的挺好,这职位不赖吧?”
韩将军就笑了起来。
俩人重重对了一下拳,“这我得谢谢你在京为我从中操作,让我退下来的体面。”韩将军嘿嘿笑着说,“你现在是红人啊,小时候咱俩一块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这一天。”
“滚蛋。”赵宸贺说,“断了一条腿,嘴欠挨揍。”
俩人亲切的像是只隔了一日未见,但其实上一次见面还是月前,赵宸贺来庆城办案那次。
两人一块往前堂走,韩将军腿上受了伤,走路有点不稳,赵宸贺伸手要扶他,被他挡开了。
“不用,让你一条腿也打不过我。”
赵宸贺上下打量他一圈,心里觉得他肯定打不过云成。
想到这,他心情好转,连计较都懒得了。
俩人穿过月亮门和竹林小路,还是韩将军先开口:“听说你这次来,要选立新的盐铁司。”
“啊,”赵宸贺坦言说,“上次斩了一个,这次不得补上空缺么。再说,国库要钱啊。”
韩将军从边关退下来,当然知道朝廷很缺钱。
他低头沉思不语,赵宸贺笑道:“盐铁司这职位不好提,这里你说了算,你看上谁了先给我透个底。”
韩将军摇头。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说话声音偏低沉豪爽,话未结束的干脆,透出一股子土匪头子的味道来,“朝廷要权,那就任命新人。但是时间久了,肯定会贪。南三城没有不贪的官。”
“贪肯定会,贪多贪少的问题。”
“还是回到钱上来了。”韩将军停顿片刻,才慢慢说:“要钱,那你就选庆城首富,骆家。”
赵宸贺不动声色的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