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找了个凳子坐下,笑道:“江公子,你可真不像要科考的人,现在不赶紧看些什么四书五经这种应试的书,还在这里看闲书,就当真这么笃定状元非你莫属?”
江辰指了指脑子,“四书五经都在这了,融会贯通。”
“江兄六七岁就熟读四书五经了,何需临时抱佛脚。”李经年一脸自豪的说道。
“你要是今年没中状元,我非得天天来嘲笑你不可!”沈云舒揶揄道。
江辰把书一合,胸有成竹,“好啊,不过你肯定没有这个机会了。”
“既如此,高中了你可得大摆筵席了。”
“那是自然,到时候叫上周兄,我们四个不醉不归。”江辰笑道。
沈云舒把襕衫递给他道:“对了,差点忘了正事,这是有人托我送给你的。”
江辰接过襕衫,思及自己在京城并无亲故,疑惑道:“这是谁送的?”
“她说她是你母亲的好友,你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呢,这个就当是她提前预祝你蟾宫折桂。”
“既然是故人,为何不亲自交给我?”
“她现在过的不好,不想让你见到。”
江辰接过衣服,有些感慨道:“我六岁的时候,我娘就去了,我其实都不大记得我娘的样子了,若能见到这位故人,真想当面问问我母亲长什么样子。”说完又洒脱的笑了笑,“罢了,她既然不愿意相见,也不能强求,劳烦你替我谢谢她。”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又有人敲门,原来是京城什么刘公子递的帖子,邀请他们去赴诗会。
沈云舒看着拜帖歪着头道:“会试在即,你们还有心情赴宴,就这么胸有成竹?”
“子深自然胸有成竹,至于我,除了赴宴我可一直都在背书,不曾荒废的。”李经年一脸认真的拿着一本皱皱巴巴的孟子为自己辩解道。
沈云舒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笑道:“好了好了,我逗你的。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祝二位都能榜上有名。”
二月十二日,礼部会试结束,沈云舒本想去恭喜一下江辰和李经年,偏偏那几日,梦娘的客人都点她外出赴宴,每天城东城西的跑,实在腾不开。直到二月十八,终于得了空,她带了糕点去江辰他们住的客栈,还未到门口,便看见一队锦衣卫冲了进去。
沈云舒连忙躲在街角,想在暗处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过了约莫一刻钟,锦衣卫从里面带走了一大堆东西,还带走了两个人。她看的清清楚楚,正是江辰和李经年。
待到锦衣卫都离开了,她才去客栈问掌柜;“掌柜的,刚刚锦衣卫为什么会来?”
“哎呦,快别提了,锦衣卫说刚才两个考生是科考舞弊,这不来连人带东西都带回北镇抚司了。你说这江公子才高八斗的,这李公子又出手阔绰,怎么也干起这舞弊的事了?我这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还能被锦衣卫搜店。”
第25章少年自负凌云笔(四)
真的是他们,沈云舒顾不得多想,一路跑到北镇抚司外,她想到上次因为那封密信凭白挨了顿打,那些狗官却一点事都没有,此次绝不能再冲动。可现下联系不上哥哥,不探个虚实终究放心不下。于是壮着胆子对门口守卫道:“劳烦官爷通禀,我叫沈云舒,与指挥同知赵大人是旧识,有要事相告。”
“赵大人现下有要案要处理,没空见你。速速离开。”门口守卫冷声道。
“是梦娘姑娘叫我来的,你若现在不通报,到时候赵大人怪罪下来,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守卫看着沈云舒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打了鼓,便对旁边的人道:“我进去通报一下,你看着她。”
一刻钟后,赵康时才从里面出来,沈云舒连忙快走两步到他面前见礼道:“民女拜见赵大人。”
“梦娘有什么事?”赵康时冷着一张脸问道。
沈云舒抬头看了看他旁边的锦衣卫,赵康时皱眉对身旁的吴松道:“你先去吧,按我说的派人去查,快马加鞭传回来。”
“是。”
吴松走后,赵康时拎着沈云舒的衣领到不远处柳树下厉声道:“你把北镇抚司当什么地方了?说吧,梦娘有什么事找我?”
“赵大人,姑娘听说锦衣卫抓走了两个叫江辰和李经年的举人,特让我来问问详情。”
赵康时往前走了两步,沈云舒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和压迫感,“真的是梦娘的意思吗?还是周嘉南的意思?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的意思?”
沈云舒压着心里的恐惧,强装镇定道:“赵大人,我哥哥如果想知道什么他自己有的是办法查到,何必要我来问您,您又未必会跟我说实话。您在姑娘屋子里应该见过一副灯霄图吧,那是江辰送给姑娘的。姑娘跟江公子是朋友,相信他们的人品,所以让我来问问您他们所犯何罪。”
赵康时想起前几天在梦娘房间里确实见过一副十分精巧的画,卷尾处题字的确是江辰。赵康时审视沈云舒,见她始终面不改色,便弯下腰,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冷声道:“沈云舒,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今日若不是看在绮梦的面子上,我现在就把你抓进去一并审理了。你现在给我滚回教坊司去,听到没有。”
沈云舒仰头,不卑不亢道:“赵大人,姑娘遣我来,便是一定要知道些什么,大人若不愿跟我说,姑娘只能亲自来问了。大人为人正直,一定会秉公执法,一定不会让清白之人蒙冤,当然也不会凭白为难我一个小小女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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