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头领呀。”盼弟说着,正要继续嘲讽几句,却现眼前这个叫孟遥的人眉头猛地一皱,嘴里随即嗯了一声,吓得来人慌忙挺胸解释道:“报告营长,教导员已归置我警卫排。”
孟遥一听,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太好了,你赶紧回去,一切先听从教导员安排,同时抓紧收拢部队。”
“是,”来人嘴里应着,脚下却不肯动弹。
“还有何事?”孟遥疑惑地看看他,忽然明白过来,一挥手道,“你应该看得出来,她们是我们的朋友,放心去吧。”
警卫排长犹犹豫豫地,忽然一伸脖子在孟遥耳边小声说道,“营长,教导员让我告诉你,我们、我们好像出问题了,这时间、地点与我们的演习预案都不相符,他请你抓紧时间过去。”
“知道了,”孟遥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远处,正要说话,盼弟却忽然手指着警卫排长,极其威严地问道:“喂你,你叫什么,你的头领一连给你下了几道命令,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听?”
“牛刚,怎么了?”侦察排长下意识地应道,忽然反应过来,气恼地一瞪眼睛,被孟遥拦住了。“去吧,立刻归队,照命令执行。”
牛刚刚走,盼弟就是一撇嘴:“名字倒很威风,就是不听话。”
孟遥一笑,重新打量了一眼盼弟,随即一本正经地说道:“让寨主见笑了,我先在此谢过寨主的教诲。另外我有一事请教一二,敢问寨主这是何方宝地,今天好像是八月下旬了吧,我看树上都没什么果子了。”
盼弟斜视着孟遥,嘴里不急不忙地说道:“今天已经入秋,就像皇帝已经退位了,俺这方圆百里的牛头山寨从此就只属俺的了,却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孟遥闻言还是脸上一暗。
“怎么,皇帝退位你不高兴?”盼弟挑衅地望着孟遥,有些恍然大悟地道:“你不是来投山的,你有麻烦,你是来抢山寨的,对不对?”
孟遥一听,连忙正色道:“寨主千万不要误会,我这就走。”
说完,他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暗道自己多亏还懂一点这个时代的口吻和做派,然后冲盼弟一抱拳,又对一旁的小花微笑着道谢说:“谢谢你了小花,我们该再见了。”
小花一听,眼睛里顿时有了一层泪花。她不顾一切地抓住盼弟的手,使劲摇了一摇。
盼弟冷哼一声,甩开小花的手,然后大声喊道:“等一等。”
孟遥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
“既然你是头领,想来应该是一个明白人。”盼弟一边说着,一边迅在心里盘算着,“你们不是来投山的,又不说你们来干什么,就这么一走了之,俺怎么跟俺山寨八百号人马一个说法。”
孟遥一听此话,瞳孔就是一缩。但很快,盼弟腰间斜插着得那根尺把长的短铳暴露在他的眼睛里,让他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忍住笑,淡淡地回应道:“既然如此,就请寨主不妨明示一二。”
盼弟顿了顿,快说道:“此山是我开,留下买路财。”
“好,”孟遥爽快地点点头,“请寨主稍候,我回去跟我的人说一下,然后再定买路费。”
“也好,就定在日头落山之时。”盼弟说完,抢先转身向小屋走去。
孟遥看着盼弟的举动,忽然摇头笑起来。他的笑容,却让一旁的小花看的胆战心惊,慌忙跟着盼弟转身跑去,却又忍不住回头向孟遥望去,眼神里满是山花一般谢去的歉意。
赶到集合地点,军属突击营大部已经归拢。除了教导员的声音,大家都鸦雀无声。只这一眼,孟遥已明白大家此刻都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了。曹飞彪远远地迎过来,半途中就出嘎嘎嘎的怪笑声,倒也有些豪情。走到近前,未等他张开怀抱,孟遥便冷喝一声:“你这个妖孽,什么话都不许说,什么事情也不许做,先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看到孟遥怒容满面的样子,大家一阵骚动,但却好像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你那边了解的是什么情况,”陆涛挨近孟遥,这才又小声说道:“遥儿,我们好像遇到麻烦了,大麻烦。怎么办,要不要立即召开营指会议,党员全部参加?”
孟遥摆摆手,示意陆涛稍安勿躁,然后大步跳上一块大石,声音尽可能大地一一命令道:“同志们,兄弟们,我只有一句话,我们遇到了此刻还无法解释的麻烦,这个稍候我们再说。现在,我命令如下,牛刚的警卫排立即展开,在周围建立有效的警戒线。曹飞彪的侦察排立即分四路前出,接应尚未归建的散落人员。季旭的机动排立即清点全营装备与物资,拿出一份清晰的报告书。一二三连立即以连为单位,除弹药每人定额半个个基数外,所有装备与物资立即集中管理使用。同时,营指以及通讯班立即24小时不间断联系总部,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坚持到明天午时。命令完毕,接下来,请教导员讲话。”
陆涛先是一愣,大概没有料到这一出。但他很快就跳上石头,学着孟遥将手一挥,大声喊道:“同志们,人民军队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对,就是从不畏惧,从不屈服,这既是我们的军歌,更是我们的军魂。现在,我们是遇到了一点麻烦,但我们要有信心,我们一定会重新回到总部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