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宜因为“喜欢”两个字而有些心虚,慢吞吞道:“是……吧。”
——
沈兆庭回家的时候,客厅餐厅的灯全都暗着,全屋仅有的光源,来自初宜卧室的门缝。
他看了眼表,确定时间刚过八点,才去敲初宜的门。
“二叔?”
“是我。”沈兆庭道,“这么早就睡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困。”
“量过体温没有,多少度?”
初宜的情绪正在上头,眼泪止都止不住,还是习惯性地听从沈兆庭的话,探身从床头柜上拿了额温枪。
“三十六点五度,没有发烧。”
“好,你开门,我倒杯水给你。”
“不用,我房间有水,谢谢二叔。”
沈兆庭又敲了两下:“开门,初宜。”
“我不想开。”初宜没忍住,嗓音里露出哭音,“我心情不好。我在哭。”
沈兆庭确定了她在哭,才放心了一些。
听她孩子气地说“我在哭”,他的心又变得很软。
谁都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比起这个年纪的其他女孩来,初宜已经够情绪稳定的了。
“为什么心情不好,跟二叔谈谈吗?”
初宜抹着眼泪说:“不想谈。”
“那好。”沈兆庭在原地踱步,眉头皱着,终究还是没再问什么,只道,“去拧一条热毛巾,敷敷眼睛,不然明天要肿。”
初宜是听话的,乖乖答应:“好。”
沈兆庭继续在门口站了片刻,听到里头的水声,就没再多留,回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两个人在早餐桌上碰面,初宜认认真真地吃煎蛋,谁都没提昨晚的事。
出门之前,沈兆庭还问她:“中午来找二叔吃饭?”
初宜想了想,点头说:“好。”
她今天不用去医院,但因为心情不好,一上午也没做什么题,主要整理了一遍笔记本,好在还有些收获,没有平白无故浪费时间。
昨天晚上,初宜其实没能哭多长时间。
她的眼泪没掉几分钟,沈兆庭就回来了。
依言去拧了热毛巾敷眼睛,热气腾得她昏昏欲睡,可能睡得比沈兆庭更早。
而她哭的原因也很简单——跟沈兆庭的关系刚刚进入一个默契的新阶段,也迎来了第一次直面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跟沈兆庭分开,真正意识到,不可能永远保持这样的状态的时候。
年轻的女孩子,总有伤心的理由,与自己钟意的人有关,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她怎么会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