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不像话了,牧师。怎么会让孩子跟加害者面对面,把我们赶出来呢?检察官到底在想什么?我现在知道了,检察官也是男人。就算是像我这样的成人,要和对我施加性暴力的人面对面,那感觉也仿佛堕入地狱一样。倘若检察官是女人的话,她一定会想办法阻止的。”
徐幼真在雾津地方法院大厅对着崔牧师、姜仁浩愤怒地说,但又戛然而止。她突然了解这不仅仅是女人和男人的问题。她想起了崔秀熙奖学官。和崔秀熙的厚脸皮比起来,这位男检察官可能要好上几十倍。
此时庭务员来到大厅,大声呼喊:
“陈琉璃证人的监护人,在哪里?”
三个人同时回应,跟随着庭务员进入法庭内。
“陈琉璃小姐突然发作,法官宣布暂时休庭。要叫救护车吗?”
姜仁浩跑向琉璃,徐幼真紧跟在后。琉璃将脸埋在妍豆的胸口,就像不小心飞进窗户的小鸟一样颤抖着,不管姜仁浩怎么安慰,都不愿意抬起头来。妍豆望着姜仁浩,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辩护律师说琉璃说谎。问我们是谁教我们说这些谎。老师,我们想回宿舍了。你不是说在这里说真话会有人听吗?可是不是这样的。说谎的不是我们,是那些老师,可是都没有人出面阻止。这里跟慈爱学院一模一样。
姜仁浩先让孩子们镇静下来,让琉璃不再颤抖,然后伸手要抱不想和妍豆分开的琉璃,琉璃稍微反抗一下,就转身窝进他怀里。没办法对琉璃比手语,于是他拍着琉璃的背,低声说:
“没关系,很累吧?你做得很棒。现在,我们再也不会让他们这样对你了。琉璃啊,琉璃……”
姜仁浩拍着琉璃的背,想起妍豆的信:琉璃还说如果老师是自己的爸爸那该有多好。这一刹那姜仁浩想起琉璃家那非常生疏的地址。想起这孩子的父母一次也没来探望过她,放假时其他学生都回家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待在空洞寒冷的宿舍,望着窗外,想着怀念的家人。他也想到了一个老师就这样进来,拥抱她,那一瞬间,在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脱掉孩子的衣服之前,或许琉璃也曾这么想:如果这个人是我爸爸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