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湛对昔日风光八面的容妃没有任何尊敬避讳,分明已经把她当成弑杀君王的逆犯来对待了。
容妃尖声叫道:“放肆,本宫是皇上钦封的容妃,章湛,你居然敢对本宫如此不敬?”
哪知,章湛根本就没有看她,对她完全无视,这样天差地别的待遇让容妃气得差点吐血。
白太医一见那头花就激动起来,“那就是我孙女最喜欢的头花。”
容妃不屑冷笑道:“这头花随处可见,凭什么说是你孙女的?”
白太医道:“那上面的蝴蝶结先前被扯坏了,我孙女还哭了很久,后来是我那手巧的儿媳自己补上的,还绣上了我孙女的名字,天底下独此一个。”
容妃顿时脸色煞白,萧天熠见状,依然优雅地滑动茶盖,醇雅磁性的男声动听至极,“容妃,你拿着这只头花到底意欲何为?”
“本宫喜欢!”容妃想不到世子竟然用这种审问犯人的口吻和自己说完,头倔强一昂,“本宫想做什么,轮不到你来过问。”
萧天熠清冷俊美的容颜似乎永远都不会动怒,面对容妃的挑衅,目光依然聚集在绿波蜿蜒的茶水上,“本世子受皇上所托,总揽朝政,你现在身背谋害皇上的罪名,还以为自己是尊贵的容妃?”
他的语气也很淡,但蕴含着令天地变色的威慑力,别人听在心底,皆是肃然起敬。
在萧天熠的威压和气势面前,容妃的气焰不知不觉被打压了下去,只能不甘不愿道:“白虞污蔑本宫,难道本宫连辩解的权力都没有吗?”
白太医大叫道:“我没有冤枉她,她抢了我孙女的头花,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孙女的命在她手上,想要孙女活命,就得乖乖听她的话,如果不是为了谋害皇上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她有什么必要对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小女孩下手?”
没等容妃狡辩,淑贵妃忽然站了起来,华贵的衣裙拖过冰冷的地砖,一步步走到容妃面前,面含怒色,“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皇上并未留下传位诏书,一旦皇上有失,燕王就是顺理成章继承皇位的人选,所以,为了燕王,你绝对不会让皇上清醒过来,白虞的话,无懈可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淑贵妃的话逼得容妃手指寸寸发白,身冷成冰,后宫向来卧虎藏龙,但想不到淑贵妃这条龙藏了这么多年,一旦出洞,就是张牙舞爪,势不可挡,自己竟然一直被她温婉淡薄的性子给蒙蔽了这么多年。
“臣妾没有!”容妃依然否认,但发颤的话语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惶恐。
“人证物证俱在,你就不必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章湛铁青着脸,皇宫就是如此,是起起落落最快的地方,就算位列三妃,一旦落魄,也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容妃后退,她不愿承认,也不能承认,就凭这点证据,就想定自己的罪,也想得太简单了。
萧天熠面无表情地看着目光阴狠的容妃,淡漠道:“还有一个人,把她带进来。”
还有谁?萧天熠到底留了什么后招?就在容妃心惊胆战地猜测的时候,被五花大绑拖进来的人,让她大吃一惊,竟然是她的贴身奴婢,金铃。
这个时候的金铃,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来清爽干练的模样了,浑身都是血迹,血迹斑斑,几乎没有人样,容妃心头大惶,“金铃,他们把你怎么样了?”
萧天熠凤眸幽冷,“本世子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长着硬骨头?”
能将千军万马掌控在手中的男人,岂会对付不了一个宫中婢女?有人说,女人对付女人,比男人对付女人狠多了,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男人对付女人,比女人对付女人可怕得太多太多。
金铃也想对娘娘忠心,她入宫二十多年,宫中什么手段没有见过?早已经过千锤百炼,一身硬骨,但在那些人面前,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间地狱,她真的是害怕了,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恐惧,虚弱道:“娘娘,奴婢对不起你!”
容妃惊得几乎瘫软在地,金铃知道她的无数秘密,万一金铃守不住秘密,自己就真的完了,她一直以为,无论谁背叛自己,金铃都不会,可她低估了萧天熠的手段。
萧天熠脸上浮现一丝令人胆寒的笑意,“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容妃绝望地闭上眼睛,此时才明白,恐怕她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落入萧天熠的眼底,从自己谎称身体不适,召白太医入流云宫诊治,包括抓了白太医的孙女威胁他,一切的一切,都在萧天熠的掌控之下,她此刻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仅仅是白虞掉进了萧天熠的陷阱,她自己陷得更深,但她下意识地想保住鹤轩,萧天熠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对付鹤轩,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章湛的话更是让容妃魂飞魄散,“世子爷,容妃谋害皇上,所谋者是为了燕王,不知燕王是否牵涉其中?”
“没有!”容妃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已经保不住了,想要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鹤轩被他们牵扯进来,高声道:“此事是臣妾一人主使,与其他人毫无关系。”
淑贵妃声调轻扬,脸上有着若有若无的冷然,蕴含淡淡嘲讽,“你们母子连心,弑君这么大的行动,说燕王毫不知情,可能吗?又有谁会信呢?”
容妃看向淑贵妃的目光饱含敌意,反问一句,“既然知道是极为危险之事,臣妾又岂会把燕王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