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我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就不和你多说了。”唐瑞将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拿开,“咱们两个人已经结束了。”
林畅不甘心的说道:“你爱她?爱一个夜总会小姐?”
他听到“夜总会小姐”这五个字,眼神蓦然一冷。
“她这种人尽可夫的贱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以后你要是没钱没势了,她立刻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你信不信?!”林畅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起这番话来的时候几乎咬牙切?。
唐瑞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对林畅说:“那又怎么样?我逼她和我在一块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永远把她留下。如果我唐瑞要粉身碎骨。以后自会让她陪我去死。林抒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我就是她的倚靠,我必然不会让她独活。你呢,林家的继承人?你能和我一起破釜沉舟?你能保证我唐瑞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对我的爱意仍能丝毫不减?”
林畅听了这番话,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丝毫想不到唐瑞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唐瑞你没病吧?同生共死这种话说出来可不可笑?”
她觉得这般可笑,可我却觉得不寒而栗。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唐瑞,心里有个肯定的声音:唐瑞说的是真的。
如果他要粉身碎骨,必然会带我一起去死。他那难以言说的占有欲像一条无形的枷锁,我深陷其中,无法抽身。以前他用如钢筋水泥般坚不可摧的铁血胁迫逼我留下,而现在我却被他的丝丝柔情越缠越紧。竟然慢慢忘了挣扎。
我甚至无法想像,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打算离开。那些丝柔的线会不会成为可以切割灵魂和肉体的钢丝,将我分成七零八落的残骸?
怎么被唐瑞肆无忌惮的宠了一阵子,我便连基本的危机意识都没有了?
唐瑞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轻笑出声。
林畅怒气冲冲的问道:“唐瑞你笑什么?”
唐瑞笑着说道:“你看。你甚至觉得我的理念可笑,证明我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两个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观念也不相同的人凑在一起各自强颜欢笑。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
林畅被他堵了一句,脸上憋得涨红。她似乎愤愤不平。咬牙切?地说道:“唐瑞,你懂爱情?!”
唐瑞语气淡漠的说道:“就算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需要有人告诉我,那个人也一定不是你。”
林畅身子一晃,几乎站不稳了。
站在不远处的裴安安见状连忙冲过来搀扶住自己的好姐妹,免得她就这么倒下:“唐瑞。你别太过分!林畅是你的未婚妻,要不是因为爱你的话。她何苦把自己放到那么低的身段求你回头?!”
唐瑞用斜眼睨了裴安安一眼,不厌其烦的纠正她的错误:“是‘前未婚妻’。”
听了他这几个字,林畅的眼睛里刷啦一下流下了眼泪,裴安安见自己的朋友哭了。看着唐瑞的眼神更是不忿。
唐瑞揽着我的肩膀朝着我们的座位走了挥出去,林畅在我们两个人身后大声的喊道:“唐瑞,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这个贱人身败名裂,让你悔不当初!”
他好像全然听不到林畅吼叫。对待她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我看到唐瑞对林畅这样的决绝的样子,既开心。又有些忧心。
林畅刚才说的不假,他们之间有三年的感情。三年的时间。抵不过我几个月间与他纠缠的时光。那么我和唐瑞会不会也有同样的“三年”?三年之后,会不会有别的女人代替我现在的位置。做他心尖尖上的那个女人?以唐瑞的身价,他换个女人,比换一条领带更方便。
我有些神不守舍,唐瑞却没有发现。
将我和唐瑞相识相知前前后后的事情想了一边,我只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我人生中所有关于爱情的观念差不多都来自于我的一双父母。我妈爱的热烈卑微,可林耀祖爱的不是她的人,是她的钱和他的家产。他的爱差不多都给了陈芳那个女人,而他们之间的爱那么卑鄙龌龊。愉快了自己,伤透了别人。
我不想如此卑微,却学会了林耀祖的卑鄙。而在这场爱情中与我演对手戏的那个男人究竟能陪我到几时,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
落座之后,我冷不丁的看见了林畅坐在隔着我们十米开外的那张桌子上。她正郁闷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口喝下去,呛得脸上通红。
这个时候,会场的工作人员开始安排酒席上菜,依照惯例,举办方会说一些简明扼要的祝福语和感谢词,这也需要准备和安排。
林畅与台上的一个工作人员交换了一个隐秘而恶意的笑,然后又痛痛快快的喝了一杯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