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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忘记买奶油了。我这就去买,马上就回来。”照美下班的路上在站前超市购物回来。
这年春天,她从短大毕业后,就职于大手市中银行。自从数年前她的母亲病逝以来,照美承担起全部家务,并照顾
乂亲。
“你不是刚刚回来吗?即使没有奶油也没什么关系,别去了。”末次雅俊制止道。
“明天早上的咖啡没有奶油了。我十分钟就能回来。您稍等。”
照美没有听从父亲的劝阻,没脱衣服便出了家门。不知怎的,末次雅俊有一种不祥之感。
末次雅俊非常喜欢喝咖啡,特别是加奶油的苦咖啡。
照美知道父亲的爱好。从银行下班时经过站前的超市,买回一些生活必需品。但她忘记了购买奶油,所以要再回超市去买。她不允许自己有失误,所以没有听从父亲的劝阻,急急忙忙出了家门。
这是末雅俊次最后一次见到照美健康的身影。照美讲好十分钟就回来,可迟迟不见照美回来。二十分钟过去了,末次雅俊渐渐感到不安,准备出去接照美。突然从车站方向传来了急救车的警笛声。
感到焦躁不安的末次雅俊,急忙穿上拖鞋向车站方向跑去。超市前面的马路上停着一辆急救车和几辆闪着警灯的巡逻车。看热闹的人围成一圈。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末次雅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向人群跑去,正好有一辆担架抬着一个女子正往急救车里送。鲜血洒了一路,警官们正在勘验现场。
“照美!”当末次雅俊确认躺在担架上的女子是照美时,不由一愣,急忙跑向担架。
“放下!放下!”他制止警官,“这是我的女儿。”
“您是她的亲人?”急救队员问道。
“我是她的父亲。”
“她是被开飞车的撞的,请一起走吧。”急救队员说道。
刚才出门时还好好的照美,已经被轧得像块烂肉。幸好还有气。
“照美,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啊!”
照美已经失去了意识,在急救车里戴着氧气面罩。急救队员拼命地用纱布为她擦拭流出来的鲜血。
不幸中万幸,多亏抢救及时,总算把命保住了。但照美却瘫痪了,一生都要与床为伴。
1978年国会通过了道路交通法的修正案,从12月1日开始实施。从那以后,将团伙性开快车定为“共同危险行为”的犯罪。违反这一条款将处以六个月以下的徒刑,及十万日元以下的罚款。飞车族们在新交通法实施后有所收敛。那只是表面现象。这些精力过剩的飞车手们,不愿意受到法律的制约。他们视飞车为命根子。
解散了的飞车手们在暗中秘密集合,又开始开飞车了。当然不能像全盛时期那样组织成集团性的飞车队。他们用胶带纸将车牌盖死。每组由几辆摩托组成,在会合点集合。深夜时他们开始出动,相互追逐,与交通机动队打着游击战,只有这样做他们才感到非常刺激。
在都市里,他们受到了制约,所以平日他们处于半死的状态。到了周末的深夜,他们才会觉得有了生的希望。只有在飞奔的那一瞬间,他们才会感到活着的快乐。
白色摩托也好、巡逻车也好,都不能阻止他们。一股黑色的旋风被他们甩在了身后,只有在此时,他们才感到精神百倍。
这股黑魔来到之前,照美按照绿灯信号横穿马路。这伙无视信号灯的家伙们闯了红灯。呆立在那里的照美成了他们车下的牺牲品。
撞伤照美的肇事摩托车在第三天就找到了,警察逮捕了肇事者。罪犯是飞车队的小头目,名叫伊崎文也,年龄只有19岁。他因违反交通法、过失伤害罪,被判处一年两个月的徒刑。
罪犯仅仅服刑八个月就被假释出狱。可年轻的照美的整个生涯都将被困在床上。出狱后,肇事司机一次也没有来看望过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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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安日①又逢休息日,饭店里热闹非凡。走廊里和宴会大厅里有好几位身着雪白婚纱和传统日本和服、蒙着盖头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