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因为昨天早起白中元和曲国庆便去了洪崖家里,所以盘仲梁只能另寻时间动手。
(4),除了杀死洪崖之外,盘仲梁还想拿回那件文物,同时又担心白中元和曲国庆在得知洪崖死后找出破绽,于是想到了调包计。从店铺中找了件相似的瓷器,并在其中装入了正在燃烧的木炭,里面放置了一根钉子。之所以自己带炭火,是因为盘仲梁不敢保证洪崖家里会不会有炭,会不会生着火。
如果带炭过去点燃,势必会有光亮从屋子透出,那样一来就会增添暴露的风险。况且行事过程中最忌讳的就是长时间留在案发现场,于是盘仲梁自带了炭火,钉子很快就会烧红,抵达之后立刻动手才是上策。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炭火可以将崭新的瓷釉毁坏甚至剥落下来,从而完成瓷器做旧。
(5)在杀死洪崖之后,盘仲梁顺利拿到了那件文物,担心留下可供追查的线索,于是使用污垢和蛇身上的血迹进行了伪装。然而疏忽点在于带去的瓷器较小,所以只能在半米长的蛇身上做手脚。
(6)顺利除掉洪崖取的文物后,盘仲梁按照预定计划逃离了现场,所走的路正是迂回到茶园中的那条。因为只有那条路是被房屋所遮挡的,是在村落中看不到的,可惜还是留下了致命的破绽。
一个是瓷器、一个是蛇身、一个是没有燃烧殆尽的木炭,再有的便是自作聪明的报案。
……
当白中元的话说完之后,屋子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中,沈树眼中绽放着炽热的光芒,盘仲梁则在不住吞咽的同时擦拭着额头。至于曲国庆和盘星虎,则是端着酒杯凝视着白中元,不知在想着什么。
“怎么样,我说的对吗?”白中元看到了盘仲梁的慌乱,继续施压。
“编的不错。”盘仲梁笑笑,坐在了竹凳上,双手压住了膝盖,“听起来一切都合理,但你忘了最关键的。”
“我在听。”白中元点头,尤其是看到对方双腿轻微的抖动后,更是露出了笑容。
“我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出来的,你在洪崖的家里可找到了出入的痕迹?”或许是被逼到了绝境,盘仲梁语气反倒平静了下来。
“对啊,他是怎么出入的?”盘星虎像是在问自己。
“我也不知道。”曲国庆摇头,“昨天一直在下雨,按理说会留下清晰的足迹,听他们对话好像没这方面的发现。”
“如果你将出入方式当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那可打错算盘了。”白中元向前走出两步,来到了盘仲梁的跟前,“你进入的方式很简单,就是迂回到茶园中从侧面潜入了洪崖的家中,只是进入屋子之前在脚上套了两个塑料袋,这样既可以防止留下水渍,也可以将脚下的泥巴处置妥当。”
“那我离开时呢,总不会也套着塑料袋吧,那不一样还是会留下脚印吗?”盘仲梁继续狡辩着。
“离开时的确要动动脑子,但凭借更多的还是一把子力气。”
“你什么意思?”
“种茶。”
“种茶?”
这两个字听得曲国庆和盘星虎一愣,少许恍然大悟,坐在门口的沈树狠狠一拍巴掌,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而竹凳上的盘仲梁,则是一个趔趄,如果不是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柜子,怕是已经摔倒在地了。
“我说的没错吧?”白中元又向前走出一步。
“……”
盘仲梁低头,沉默了下来。
此时此刻,白中元脑海中有着一幅画面。在侦破邱宇墨犯下的连环杀人案时,他和秦时雨曾经就耗子遭遇了袭击,嫌疑人却没有留下脚印的现场有过勘辩,最终解开了谜题,这与洪崖的遇害是何等的相似。
“离开的时候,你走的路依旧是茶园,先拔掉几棵茶树,然后再后退着栽上,如法炮制下便可以将足迹完全抹去。最重要的是昨天一直在下雨,哪怕是泥土翻新过,在雨水的浇润之下也可以淡化甚至抹除痕迹。”
“没错吧,杀人真凶?”
扑通……
盘仲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