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啊,听说你们清河县、还有附近的几个县的县令都被问罪了,说是擅离什么的,要杀头。唉,县令不逃,就会被淹死,他们做了官,难道就不怕大水了?”
谢湛默然,最该问罪的,难道不是主理居虎偃的泾州王吗?当初是他主张修建居虎偃,又是他拿着朝廷拨款,主理修建的。
征役夫十万,耗时三年,修建的居虎偃却经不起一场大雨,难道不是最该死吗?
“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都没有粮食吃,杀了县令有什么用?先给点粮食,好歹让人活下去啊!”路人中有位老丈摇头叹息着道。
谢湛紧紧绷着俊脸,连老百姓都懂的道理,他不明白朝堂上的那些人脑子都在想什么,宝座上那位在想什么!
打听了灾后的情况,村民们心情沉重的继续赶路,在傍晚时分,终于看到了上俞县的城墙。
上俞县是上县,城墙绵延开去,一眼望不到边,城门却不大,两边有守城的门吏看守。
远远看到这么一大群人,还扶老携幼,带着大量的行李,守门的门吏就先迎上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队伍停下来,谢湛上去答话。
“禀差爷,咱们都是来自清河县槐树村,因为居虎偃决堤,我们穿过老林子,来到贵地,想在贵地休整几天,买些粮食和用品。”
那门吏好奇的打量他们好几眼,敢从老林子穿过,还毫发无伤,这些人真是不简单。
在看到顾玖的时候,眼神忍不住停了片刻,再看看谢湛,心里想,没想到泥腿子中间,居然有两个这么好看的人。
“有路引吗?”门吏问。
这个哪里会有,村民们都目露无奈,这不明着难为人吗?那会儿县衙的人都跑光了,去哪开路引?
谢湛拱拱手,“我们接到居虎偃要决堤的消息时,已经没时间去开路引,县衙那会儿没人了,还请差爷通融通融。”
“没有路引不能进城,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规矩不能废。快走,别挡着大家的路!”那门吏油盐不进。
谢二郎挤过去,递了一小块银角子,堆着笑,“行行好,帮帮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看咱们也没打算在贵地多呆,而且咱们都带着干粮,有东西吃,不会给贵地的百姓造成困扰。您就行行好,让咱们进去得了。”
“不行!”那门吏把银角子推回去,“别给我整这套,咱们大人可是交代了,任何流民都不能放进去。”
每逢天灾人祸,流民积聚,就会生出很多事端,一般没能力安抚安顿流民的官员,都不会放任流民入城,破坏城里原有的安定。
“我们不会闹事。。。。。。”谢二郎又分辨一句。
谢湛再次上前,道:“在下的先生与贵县县令是同科友人,在下去年曾随先生拜访过贵县县令杜大人,劳烦差爷帮忙通禀杜大人,就说清河县故友房先生的学生谢湛求见。”
说着,从谢二郎手里拿走银角子,又问顾玖要猴头菇。
猴头菇晒干后就交给张氏了,家里的吃食都是张氏管着。
张氏取出来一个给谢湛,谢湛看看手里因为缩水,而显得干巴巴,也没那么大的猴头菇,觉得拿不出手,“再加一个吧。”
张氏不甘不愿的叨叨:“一泡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