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西接过,一饮而尽,她的确觉得口干舌燥的,喝完一杯似乎还不够。霓裳猜出了她的意思,又给她倒了一杯。如此反复,差不多将整壶水都喝完,周令西才摇头说了句“够了”。
雨还在下,哗哗哗不绝于耳,反而更显得房间内很安静。周令西的毒虽然解了,但还是很虚弱,脸色有些苍白。她说:“霓裳,这五天辛苦你了,照顾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一定很累吧。”
霓裳摇头:“这五天来都是姑爷,哦不,是樊少主亲自在照顾小姐,中午的时候樊少主要出门办事,这才让我来看着小姐的。”
周令西垂下眼睑,有些吃紧但又不觉得很意外。
“小姐,你不要怪我多嘴,樊少主对你真的是没话说,这几天他没日没夜地守在小姐床前,都瘦了一大圈了。”霓裳丝继续滔滔不绝,“小姐昏迷的时候咽不下饭,少主吩咐厨房每天炖一盅参汤,都是他亲自喂小姐喝的。小姐,小姐你要干什么……”
“我躺着难受,想下来走走。”周令西有气无力。
霓裳很着急,连忙把她往床上推,“不行啊小姐,你身子还没恢复,外面又下那么大的雨,你能走去哪啊。”
“我没事了,我……”嘴上说着没事,脚一沾地,周令西马上无力地瘫了下去。
“小姐,小姐你别吓我!”
樊一风前脚迈进房间,大惊,“西子!”
霓裳很识相地退到一边。
樊一风大步走过去,将周令西打横抱起放在床上,“要紧吗?”
“还好。”周令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就是没什么力气。”
“霓裳,吩咐厨房给你家小姐做点吃的。”
“是。”
樊一风给周令西盖上被子,“这么多天没吃饭,肯定是饿着了,吃点东西就会有力气的。”
“前几天你都是喂我喝汤的?”
“是人参汤,否则你怎么能熬着五天不吃饭。”樊一风睨了她一眼,“好好躺着,你身子还没复原。”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你们不是要看感情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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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真亦假,假亦真(二) 。。。
和樊一风在一起,周令西习惯了每次剑拔弩张,要么虚与委蛇,樊一风突然间对她那么好,她还真不适应。昏迷前的记忆犹在,她记得樊一风替她挨了一刀,也是樊一风用嘴替她吸出了伤口的毒血。
她问樊一风:“你手上的伤,没事吧?”
樊一风没有回答,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周令西的手,忽然笑了。周令西开始还不明所以,想了想,讪讪一笑。她知道樊一风是在笑他们都是左手挂了彩,只不过一个是在胳膊上,一个事在手肘以下。
这种暧昧的气氛令周令西很尴尬,尤其是当樊一风盯着她看的时候,她更加不自然。她试着打破这种气氛,于是问樊一风,“你知不知道那天在望月谷袭击我们的黑衣人是什么人?”
“是魔教的人,你所中的毒乃是魔教独门的‘陌上桑’。”
这句话像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周令西头顶。二长老精通毒术,周令西曾经听他说起过“陌上桑”,除了解药之外,无药可解。“无毒”虽然能避一般的毒,但是对这样猛烈的奇毒根本起不了作用……
无毒?周令西一个激灵,猛然想起那天她是把“无毒”珠含在舌下的,可现在她嘴里空空如也……她顾不得问樊一风自己的小命是怎么捡回来的,拼命回想中毒后的情形。她记得樊一风抱她上马狂奔,然后她好像吐血了。难道“无毒”是被她吐掉了,还是吞进肚子了?
这可如何是好,二长老虽然把“无毒”送给了她,但她这么随意把宝贝给丢掉,怎么对得起二长老,她没脸回天音宫见他老人家了。
“西子?”樊一风发现周令西脸色不对,问她,“不舒服吗?”
“我……”周令西欲言又止。她该怎么说呢,“无毒”是天音宫的宝贝,揽云冰丝也是,如果说拥有其中一样只是巧合,那么同时拥有两样显然就不正常了,更何况樊一风已经开始怀疑她,只要她一说出口,樊一风肯定能猜到她的身份。
其实周令西不说,樊一风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只是他没有马上点破。二人各怀心事,气氛马上冷了下来。
霓裳敲门:“小姐?”
“进来吧。”
霓裳走在前面,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丫鬟将饭菜放在桌上就退下了。
樊一风挥了挥手:“霓裳你也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等一下,”周令西叫住霓裳,对樊一风说,“那个……还是让霓裳伺候我好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