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寺为姬澄澈戴上桂冠后,微笑着说道:“澄澈,林叔叔还要送你一件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姬澄澈闻言本以为林寒寺多半会送给自己一把宝刀或者是一匹好马,待等自己回到大那顔府推开房门才发现大错特错。
在华丽柔软的金丝红毯上,跪着一个婀娜多姿的红衣少女。
她螓首低垂只露出小半截雪白的脖颈,听到姬澄澈的开门声,她的娇躯微微一颤宛若受到惊吓,头埋得更低了,轻声唤道:“主人——”
姬澄澈吓得一呆,自己的屋里怎么会多出一个少女,声音听上去婉转悦耳还有几分耳熟,却怎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你是……汪柔,”终于,姬澄澈瞪着少女的头顶叫出了她的名字,惊声道:“你在我的房间里做什么?”
汪柔俯首道:“大那顔将奴婢赏赐给主人了。”
“赏给我,可你不是汪那颜的女儿么?”
“那是以前,现在您是我的主人。”
那场意外频发的龙珠赛会,对汪柔而言就是一场永远忘不去醒不来的梦魇。自那日起,她从玉叶金枝仆从如云的大那顔贵女骤然变成一个任人呼来喝去身份低贱的奴隶,犹如从天堂一下子跌落到了地狱。
而林寒寺,居然真的将自己当做龙珠赛会额外的彩头送给了夺魁的姬澄澈——因为,父亲那一个许婚的宣告,经由所有那颜、那罗共同的见证。
老天的安排实在滑稽,可她没有权力选择亦无力抗拒老天的安排,唯有逆来顺受。
她想到过死,却害怕永远沉沦在冰冷的黑暗中;她想到过反抗,却知道自己所剩下的,不过仅有一副柔弱的身躯而已。
母亲和弟弟也同样沦为了奴隶,也不知道他们正在遭受怎样的苦难。
——噩梦,自己一定是在噩梦里。
她不停地这样催眠自己,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与理由。
唯一的幸运是,她没有被剥光身上所有的衣裳,**裸地呈送给某个粗鲁的野人。虽然在这个魔族男孩的面前,所有的尊严与骄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恐惧与羞愧。
姬澄澈在拼命地挠头,林叔叔送给自己的“礼物”还真是意外之“喜”,既不是宝刀也不是好马,竟然是一头母老虎。
他想起那天在龙珠大赛开始前,汪拓北心血来潮当众宣布:“小女汪柔年方十三,相貌虽非美若天仙倒也周正端庄。今日不管哪个少年夺得龙珠大赛的魁首,我便将小女许配给他!所有在座的各位那顔、那罗便是见证!”
汪柔美不美关自己屁事,自己更不可能娶她。可如今汪拓北死了,他的女儿成了女奴,林叔叔却按照北荒的规矩要将她送给自己。
姬澄澈身为皇子,在天都城的皇宫中伺候他的宫娥太监并不少。只是来了北荒以后,才学会了一切自理。
若换个女奴,能有人照顾侍奉自己的起居倒也不错。可对汪柔,姬澄澈觉得自己接受不了。
一看到汪大千金那身鲜亮的红衣裳,姬澄澈总会情不自禁想起那****骑在雪骓上高高挥舞马鞭抽打在林隐的肩头。
然后,就发生了林隐与戈世达、齐阳辉等人冲突的一幕,之后林隐被林寒寺责罚十鞭,重伤后又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夜。
追根溯源,这些事说起来都是因汪柔而起,她的骄傲她的蛮横,都令姬澄澈不由自主对她生出强烈的厌恶憎恨之情。
若是个男人,找条蟒皮鞭狠狠抽一顿可能会解气,但眼前这个少女已经落难,她俯低身躯跪在面前自称为奴,姬澄澈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再惩罚她。
挠头半晌,姬澄澈终于道:“我不能要你,我去找林叔叔,把你还给他。”
“不要!”汪柔抬起头惊惶道:“如果你不肯收留我,大那顔就会将奴婢送去寮营。”
“寮营?那是什么地方?”
“寮营中都是族中最低贱的奴婢,干的都是没人愿意干的粗活、重活,而且、而且……”
下面的话汪柔吞吞吐吐难以启齿,她已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