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首领心惊胆战地为自己严厉的老师打好了领带,忽略领带上因为不完美的手法而显露出的褶皱不记,这领结虽说比不上里包恩自己的杰作,但即便是在他严苛的审美下也勉强算是过得去。
“可以嫁人了嘛,蠢纲。”里包恩开口揶揄道。
“……”纲吉显而易见地被噎了一下,差点没忍住把手上的领结收紧进而勒住里包恩的喉咙,“都这种时候了就别在打趣我了吧。”
“真过分,明明是为师真诚的夸赞。”
“我说里包恩你既然不再是小婴儿的身体了,就算摆出委屈的样子卖萌也只会让人害怕吧。”纲吉打了个冷颤,吐槽道:“违和感太强了。”
“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那我们还是按老规矩吧。”里包恩随手转了转指尖上的木仓,笑道:“心脏和脑袋选一个喜欢的地方吧。”
“别随随便便就和人定下这样可怕的规矩啊!”
里包恩挑了挑眉,刚想说些什么,随即神色一凛,漆黑如夜的眼眸看向同样皱起眉头的纲吉,师徒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纲吉带上了绣着27字样的手套,眼睛警惕地看向房间门,常年战斗锻炼出的敏锐听觉让她能够清楚地听到门外悉悉索索的声响。她无声地冲里包恩打了个手势,那是彭格列的暗语,意思是“来人不明,提高警惕。”
里包恩冲她认可地点了下头。
下一刻,木质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请问您点的下午茶放在这里可以么?”穿着女仆装的长发女人顶着张漂亮的笑脸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待她看到纲吉和里包恩那戒备的姿态时不由地一僵,似乎并不明白发生了声明,有些局促不安地歪了歪头,棕褐色的眼睛眨了眨。她的皮肤算不上瓷白,但看上去白皙细腻,双颊泛着些粉色,一双棕色的眼睛灵动的仿佛流动的蜂蜜。女孩子做出这样恐慌的姿态时,更像是只受惊的小动物。
纲吉禁不住歪了歪头,秀气的眉头微微皱着,视线甚至有些失礼地打量着眼前的女性。
“你看上去有些眼熟……”
“扮成这副样子,你是在恶心谁啊。”里包恩语气恶劣地打断了她的话,右手抬起爱木仓毫不留情地朝着女人的头部射击。身穿女仆装的女人却凭着一副与装扮极为不符的好身手,用轻巧的几个跳跃躲开来,只有肩膀上留下一道擦伤。
黑泥从她肩膀的伤口处缓缓渗出。
女人咧开嘴,嘴角几乎要扯到耳后,冲他们露出可怖的笑容。
她提起自己白色蕾丝边的裙摆,故意露出无辜困惑的表情,踮起脚尖在原地转了一圈。
“你不喜欢么?”她说:“乖乖的,会听你的话的……”
“少恶心人了。”里包恩拧着眉头,手上的子弹无间断地朝对方袭去,目光清冽如水,没有半点动摇。密集的攻击结合晴属性的增值特性将女人切割的伤痕累累,从伤口处流出的黑泥几乎掩盖了她的人类面孔。
“为什么?”女人……或者说圣杯的意志不解地看向里包恩:“我明明看到你的内心了,你分明是希望她听你的话的。”
“少来揣测我了,蠢货。”里包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次的子弹对准了她堪堪保持人形的胸口处,金黄色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贯穿。
圣杯受到了人类贪念的污染,长久以来,她倾听着人类的愿望,便以为自己早已看穿了人心。
但她不知道的是,比起那些肮脏的令人感到恶心的贪念,人类同样也有着温暖的内壳。那份对于爱的渴望有多强烈,珍藏着那个人的心底就有多柔软。里包恩曾经不止一次的想着将这个女孩带走,带到一个安全的、适合她的世外桃源。可他却又比任何人都渴望她站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她既是他看中的女孩,也是他看中的学生。
圣杯的所作所为,在他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的垂死挣扎。
“我不会允许你们阻止我的,绝不。”
圣杯嘶哑着嗓音吼叫,凄厉的声音让纲吉和里包恩都不禁皱了皱眉。
她伸出黑泥做的双手,挣扎着向纲吉扑去,那样子凶狠地似乎要掐断纲吉的喉咙。纲吉的小腿肌肉微微收紧,刚准备闪身躲开,眼前一道橙红色的火焰闪过,耀眼的光芒让纲吉忍不住闭了下眼。再次睁眼时,本来朝她扑来的圣杯意识忽然被一条披着橙色鳞甲的火龙一尾巴甩到了门外,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龙又雄赳赳气昂昂地一尾巴将门狠狠地关上。
里包恩:……
他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木仓,不着痕迹地压低了些帽檐。
纲吉:……初代首领,这可以是可以,但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Giotto: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莫挨我小曾曾曾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