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她又回到了当初的嚣张放肆,单于依旧对其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可王庭内的流言却未压下,反而愈演愈烈,都在说着大阏氏即将换人,她冷笑着,大阏氏换人?她要让他们看看,大阏氏是否真的要换人!
那一日,天空飘着小雪,朦朦地惨白将整个王庭覆盖,如一条雪白的卧龙沉睡在王庭之上,是个好兆头。
而金菱便在这一日请来了寐思,金菱深深知道,若是此刻她还要继续沉默下去,大阏氏就真的要换人了。她是个好强的女子,从来都不肯认输,更不能允许自己输在这个贱婢的手中。(苗 苗 手 打)“不知大阏氏找寐思来有何事赐教?”此刻的寐思丝毫不见当初的低眉顺目,反倒是有些凌厉的张狂。
“半月未见,寐思你在我面前的声音也大了许多。”金菱不怒反笑,一双傲然的眸子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在单于身边得尽宠爱,确实是有点资本冲我大声。”
“寐思不敢,虽然这些日子单于都未召幸于你,但你仍旧是大阏氏,更是金城的公主。”她的声音虽然恭敬,却丝毫不见所谓不敢之色。
金菱的手在袖中紧紧握拳,可脸上却还透露着笑意,“你们中原的后宫有句话说的最好:花无百日红。想必你也有听过吧?”
“寐思自然是听过,可是大阏氏,寐思这朵花早已过百日,依旧很红呢。”寐思的字字句句皆是挑衅的意味。
金菱再也克制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正要发怒,可寐思却悠悠地探出手把玩着席案前的那一杯茶水,隐隐透露着袅袅的烟雾缭绕,“大阏氏何故发如此大的怒气呢,寐思真的让你这样痛恨吗?痛恨到要费尽心机将我除去,更不惜利用你的哥哥来将我要去。”
“贱婢能嫁给我二哥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相较于寐思的冷静,金菱此刻可谓是怒火冲天。
“奴婢确实修了几世的福气,才能得到单于的宠爱。”她冷冷一笑,端起那杯茶,轻吮一口,一双眼晴突显媚色,一点儿也不像他们所见过的寐思,似乎……这个眼神根本不该出现在她的眼中一般。(苗 苗 手 打)而她下一句话,也正是让金菱彻底勃然大怒的导火线。
“哪像大阏氏你即使修了几世的福气得到公主之位,大阏氏之位,却还是得不到单于一点点的宠爱。”寐思将手中的茶放下,云淡风轻地说看。
“贱婢,你真以为有单于的宠爱,我就不敢动你!”她拍案而起,“来人,掌嘴!”
周围的丫鬟们相互对望一眼,竟然不敢动手,毕竟这寐思可是单于宁愿不要金城都要护住的女人,她们怎敢动她。
“你们都不听我的命令了?我可是大阏氏!”金菱怒火攻心地看着那些个不听使唤的丫鬟们,“难道,你们想掌嘴?”
丫鬟们犹豫了许久,还是碍于大阏氏的身份,朝寐思走了过去……
原本在议事的贺兰修突然听见禀报说寐思被金菱请了过去,他当即终止了会议,直接朝大阏氏帐而去。一路踩着雪花簌簌,那飘飞的白雪散落了他一身,却无暇顾。
金菱向来骄纵任性,身为金城的公主,又身为大阏氏,没有人能说的动她,她如今要见寐思,定然是有意为难。
最近,他已经对她多番忍耐了,若她敢伤害寐思一根毫毛……
他愤然地揭帐入内,阴狠地话语还没说出口,只见寐思毫无声息的倒在地上,那嘴角鲜红的血液蔓延了一地猩红。
几名丫鬟被惊吓的连连后退数步,而贺兰修的目光变得疯狂且杀意毕露,冲至金菱的面前狠狠掐着她的颈项,“你对她做了什么!”
金菱被这样的贺兰修吓到了,还有那颈项上几乎要窒息的疼痛,她感觉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他捏断脖子似的。
“我,我,没有……”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单于,先救寐思呀。”紧随其后追进来的婉儿立刻大声喊着,这才唤醒了几欲丧失理智的他。
贺兰修狠狠甩开金菱,冲至已毫无声息的寐思身边,将柔弱的她打横抱起,冲出帐外怒吼着,“传大夫,快传大夫……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部人头不保!传大夫……还傻楞着做什么,还不传大夫,难道你们都想死吗——”
那一声声近乎于癫狂的怒吼声响彻了整个王庭,那纷飞的小雪一层一层地将他们覆盖,那冰霜打落在寐思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的雪美人,令人心痛。
婉儿站在帐边,看着为了寐思而疯狂的贺兰修,她的泪水顷刻间滚落,心中更是五味参杂的隐隐作痛。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贺兰修,他虽然残暴,冷血,无情,但此刻的他焦急与愤怒尽显于脸,他不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贺兰修,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为了寐思的生死而焦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