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男人看宋颂不接话,干笑了两声,掩饰了尴尬,“你什么时候搬来这里住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好来给你帮忙,你自己一个女孩子怎么弄得来啊!”
“两年。”
男人疑惑地看着宋颂。
”我搬到这里两年了。”宋颂好心解释。
闻言,男人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勉强笑道“这样呀?你应该通知我一声的,你父母不在了,还有我呢,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哦。”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男人眼角抽了抽,看宋颂油盐不进,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讪讪地道:“那我还有事,就不上去了,你把手机号码给我说一下,你记一下我的电话 ,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的手机没电关机了,打不通,你先记下号码吧。”说完,宋颂报了一串数字。
男人掏出手机,记下电话,然后和宋颂告别,匆匆离开。
宋颂目送人走远,转身走进电梯。按下楼层,倚着墙壁,看着数字依次跳跃。
人是群居动物,不适合离群索居的生活。从国家,到家族,再到家庭,似乎不管人多还是人少,总离不开一个家字。百度百科:家,共同生活的眷属和他们生活的地方。
如果以血缘来算的话,那刚刚的男人,算是宋颂的家人。
宋颂的母亲是独生女,姥姥姥爷在宋颂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记忆里那是两个很慈祥的老人,总是在逢年过节见面时,抱着宋颂喊“我的小宝贝,我的小福星!”当时,宋颂不明白福星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在她出生的那一年,家里出了很严重的事,差点就撑不住了,然后,母亲发现怀孕了,再接下来,很神奇地,事情都迎刃而解,事事顺遂了。从此,二老就把福星挂在了嘴上。
宋颂小时候不了解,大了自然懂了。哪有什么福星,父母能否极泰来,不过是因为有了宝宝,有了牵挂和后顾之忧,才拼命去完成的。如果说真有福星,那只能说,每个操碎了心的父母都是儿女的福星。
宋颂的父亲宋明文则是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宋明义………就是刚才的那个男人。
宋颂的奶奶年轻开始守寡,最自豪的事,就是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并且出人头地。诚然,宋明文当初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引来街坊邻居羡慕纷纷,老太太腰板挺得那叫一个直。那个年代,谁家出了上大学生,真是相当于古代中状元的感觉。可是很快,直起的腰板又弯了下来。就在要去报名的时候,正在上中学的弟弟突发急病,进了医院。原本辛辛苦苦准备的学费当做了医药费,很快转成了各种药水。
眼看,开学的时间就要到了,小儿子又生死未卜,老太太愁得牙疼上火。能凭一介妇孺,在物资不宽裕的年代供出两个学生出来,足以看出老太太性格坚韧。原本她打算得很好,家里现有的钱足够让老大上大学花用,老二还在上中学,离大学还得几年,等到了该上的时候,老大已经毕业有工作了,再供出一个大学生,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计划得很好的事,现在被全盘打乱,不仅是老大现在上不了学,老二的生死还不知。饶是她见惯风浪,一时也乱了手脚。
最后,宋明文给母亲做了决定,对守在病房前,彻夜未眠的母亲说,他要去工作,不上学了,挣了钱让弟弟以后上个更好的大学。
老太太守了半辈子寡,再苦再累也没掉过一滴泪,听了大儿子的话,在病房前哭得撕心裂肺。
之后,不管宋明文的工作做得多出色,甚至自己做了老板,手下养着一堆的大学生,老太太总觉得是亏欠了他。
这些,都是在宋颂奶奶生病住院时,宋颂在旁边伺候,陪着老太太说话,一点一点知道的。她一辈子讲究问心无愧,只这件事始终让她心难安。
这个用她瘦弱肩膀撑起一个家的老人,没有对她的半生的辛苦说过半名怨言,反而总是念叨着哪里做的不够好,屈着了谁。
为此,宋颂真心庆幸,老人是在睡梦中溘然长逝,而当时,有儿孙绕膝,合家欢乐。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见识少的新人,能说被点击吓到了吗?悄悄地说一声,能留下爪印吗?不然伦家会以为在唱独角戏……对手指,(虽然是和独角戏差不多)
☆、狗血
进了家,把包扔到沙发上,宋颂进卫生间洗了洗手,走到冰箱前,拉开门,抓了个苹果出来。
咬了口果肉,清甜沁凉的口感缓解了有些闷的胸口,转身把自己甩上沙发,接着,房间里只听到牙齿与苹果接触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