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更欢:“我先说……霖霖……回到亦词公馆……我要好好和你庆祝……高兴…… ”
闻言,我的嘴角禁不住抽搐起来。
这种时候居然说我们之间的“小密语”,他到底是淡定还是傻?
于是无奈地回了一句:“这就是你的遗言?”
“嗯,谁叫你平时都不满足我的需要,”伸出舌头,舔去滑落到嘴唇边的血滴和汗滴,吸了一口冷气,“我总是很饿。”
皮笑肉不笑:“白大少会缺女人?”
“我……不是你……”微微敛眸,缓了口气才重新扯出费力的笑,“皇家会所……顶级……VIP……”看样子他已快到极限,一直强撑出的调侃语调渐渐趋于支离破碎,“还让我……买单……厚脸皮呐……”
看着汗水和血水在他脸上蜿蜒盘旋,我的心脏抽抽地紧缩着,能吸进喉咙的空气仿佛越来越少。努力定了定神,回敬道:“我怎么啦?有你搅和,谁敢越轨?我和田野都没……”
话未说完,忽然一只丧尸挥舞着双臂,一头从立交桥上栽了下来。擦着我的后背直直地落了下去,摔在水泥板上,身体从腰部折成了两截。紧接着又有两只丧尸从桥面上探出头,然后冲我们挥舞着双臂,张牙舞爪地跳了下来。擦着我的身体落了下去,砰砰的坠地声像鼓槌一样,捶得人心脏发痛。
“霖霖……别看他们……看着我……”白知秋焦急地说道。
我顺从地抬头看着他,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鼻腔被眼泪和鼻涕呛得火辣辣的痛。本想辩解说自己平时不是这么胆小的,但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变成了青紫色。胳膊的颤抖已经蔓延到全身。头发已被冷汗完全浸湿。可煞白的嘴唇上依然挂着固执的笑:“霖霖……你是不是……恨我?”
我哽咽着答:“有时候恨,恨之入骨。”
“是吗……”这两个字几乎是他从牙齿缝中咬出来的,很模糊。
吸了吸鼻子,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一滴温热的汗珠因为他点头的动作,落进了我的眼睛。微微有些刺痛,滚烫的眼泪一下子翻滚而出,顺着我的眼角流进了我的发鬓:“白知秋,为什么你是我哥哥?”
听到这话,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我,黑色的眸光恍若暗夜深邃的魅。渐渐的,眉梢微微扬起:“因为……我的爱人……碰巧是我妹妹。抱歉……本来定了……米兰一个……乡村教堂。就你和我……还有神父……想给你个惊喜……”
猛地打断他的话:“白知秋,我讨厌你,我不愿意!”说着抬起空闲右手,用锋利的指甲狠狠的抓破了他右手手背。
可他的手岿然不动,仍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掐着我的胳膊。
怔了怔。
随后用更大力气挠着他的手背:“你没痛觉么?讨厌死了,欺负人,松松手,我的胳膊疼死了……”
鄙夷地嗤笑一声:“哼……小猫力气……别白忙活了……再不乖……我就放开左手……同你一起……变丧尸……接着欺负你……”
怎么会只用小猫力气?!他的手背明明流血了。
还想再挠,却再也下不去手。侧脸贴住他冰凉的手背,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哥……哥……”
“乖……再等等……先别死……养大你很……不容易……四岁还……尿床……”
想起小时候的糗事,我破涕为笑,抬头看着他:“谁叫你养我来着?你给我开完家长马上成为全校知名奶哥,害得我被人起了个外号叫奶妹,丢人死啦。”
眉头微皱,牙齿咬紧。嘴唇由白变紫,手臂哆嗦得像触电:“家长会……害我被……你老师……骂……平生……唯一……还敢……敢提……”仰头看了看自己慢慢从钢筋上松开的左手,又低头看着我,“别怕……死亡……不疼……”
我会意,闭上了眼睛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脑海变成一片空白:“我不怕……我不怕……”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从立交桥上坠下一根铁链,垂到我身边。
“先生小姐,抓住铁链,我拉你们上来!”
老李的声音。
我精神一震,没等白知秋出声,忙用右手抓住了铁链。右手有了支撑,左胳膊火烧火燎的感觉立马褪去不少。
手下的重量被分走不少,白知秋也猛地呼出一口气,左手重新抓紧钢筋,喉咙里发出一道大吼:“拉!”
铁链应声朝桥上滑了上去。可没等我的头浮到桥面之上,铁链便猛地一松。
尖叫一声,发现自己并没有重新坠回桥下,因为白知秋在下面用手托住了我的屁股。
“老李?!”他大声问。
“先生,丧尸太多!”
略微迟疑了一下,白知秋猛地将我往上一堆:“爬!”
然后我的身体往上一冲,上身跃出了桥面。那片刻我的反应十分快,身体往前一扑,双手扒住了桥面。顾不得几个丧尸正摇摇晃晃朝我走来,踩着白知秋托在我脚底的手,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上爬。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再不赶紧爬到桥上白知秋就要掉下去了。
终于手脚并用爬上桥面,又连滚带爬从两个丧尸缝隙中钻了过去,大声喊:“哥,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