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明停下来,立在原地,没有回头,不过口气还算舒缓:“早饭我来不及吃了,上午公司有例会…”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
门没有关,走廊尽头的风吹过来,门被吹得摇摇晃晃。
卧室里的窗帘还没有拉开,光线很暗,紧靠门那边传一点光亮过来,光线铺在手工地毯上,拉成一条狭长的金线。
乔安明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来。
琴姨殷勤地候在楼梯口迎接。
“姑爷,您起来啦,早饭我已经吩咐厨房那边送过来了,您要不吃完再走。”
“不吃了,没时间!”乔安明没理会,径自拎着电脑往门外去。
琴姨控制不住地追上去。
“姑爷,您好歹吃点吧,有您想吃的蟹腿。”
乔安明一听“蟹腿”两个字,脚步不自觉地定在原地。
琴姨见他不走了,立即乐呵呵地追到他身边解释:“小姐今天一大早就陪着厨子去水产市场挑螃蟹了,这季节得吃雄蟹,小姐一个个蹲在摊位上拣的,您看啊,就光瞧这些腿就知道个个肉肥只大……”
乔安明顺着琴姨的手看过去。
屏风旁边的小桌上果然有备好的早饭。
一碗清粥和两色糕点。
一盘热气腾腾的螃蟹,上好的湖蟹,只取腿部,用蟹黄翻炒,淋上些许姜丝。
螃腿肥滑饱满,品色极佳,旁边的镶边小碟中还备了醋。
如此周到,只是将这盘蟹腿与粥放在一起,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乔安明不解,问:“顾澜怎么想到大清早让厨房做蟹腿?”
“小姐说您昨晚回来一个劲地想吃这东西,嘴里还念叨什么海鲜吃多了会过敏…”
乔安明一时有些缓不过气来,心猛抽了一下,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出现了。
“除了这些,我昨晚还说了什么?”
“没有,只说要吃蟹腿,所以小姐才记了一晚上,天一亮就去准备了。”
琴姨没注意到乔安明的脸色已经变了,只顾一个人在那边乐呵。
她为什么要乐呵?
因为昨晚乔安明是睡在主卧的,跟顾澜同床。
她约莫记得,最近三年,乔安明睡在主卧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而且早晨顾澜起床时的气色不错,虽然没明说什么,但嘴角一直挂着笑,那种甜滋滋的笑,琴姨看着都开心。
不光开心,她还松了一口气。
“姑爷,看在小姐大清早给您做蟹腿的份上,好歹吃一点再走吧。”琴姨又劝,口气殷勤到近乎阿谀,甚至带点迫不及待的味道。
乔安明脸色已经不似刚才那么难看,但依旧没挪步子,也没再看那盘蟹腿一眼。
“不吃了,没时间。”遂转身往外走,留下一脸错愕的琴姨站在原地。
这一切都被从楼上下来的顾澜看在眼里。
他这些年,面上一如往昔,但性子却冷到让人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