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哪里?秦砚池扶着梯子在黑暗里摸索,忽然脚下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绊了一下,用手一摸,是个温温热热的人体。还好不是冷硬的!秦砚池大大松了口气。
“小少爷!大小姐怎么样?小少爷?”窖口映出常贵的脸。
“……”秦砚池欲要应他,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来。为什么?秦砚池张了张口,他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胸口闷得要炸开了,慌乱中攀住梯子欲要往上爬,却抬腿的气力都没有。
“小爷!有事没事你应一声啊!小爷你可别吓奴才呀……”常贵声调都变了。
秦砚池软软地倚于梯上,窖口的亮光渐模糊了,常贵呼喊声也渐遥远……
“这可怎么办哪……小爷要有什么闪失我可死定了!”常贵急得扯头发乱窜。
“你再不拉他上来他就真死定了。”
“是谁?谁在说话!”常贵左看右看不见人影,面色大变,以为活见鬼了。
一人自房梁上跃下,是个矮矮瘦瘦的男子。
“你是谁?躲在房梁上做什么?”常贵一脸戒备道,下意识抓起手边的一根柴禾棍子。
男子瞅他一眼,摇头叹了口气,走到窖口冲内张了张,纵身跃下。
“哎……”常贵阻止不及,只得上头傻傻等着。
“快扯了他上去!”男子闷闷的声音自窖下传来。语毕,果然他小主子秦砚池苍白的脸自窖口浮出。
常贵一把拎了出来。
“小爷!你这是怎么了?”常贵搬起秦砚池软绵绵的头颈呼道。
“姐……快救姐姐……”秦砚池气若游丝道。
窖口,男子冒出了头,臂弯里挟着秦紫陌。
“大小姐……快放下我家大小姐!”常贵喝道。
男子没理会他的叫嚣,小心翼翼地将秦紫陌放于干草上,探了探她的鼻息,又将手往她颈侧探去。
“住手!你再对她动手动脚我可不客气了!”常贵呼地抡起柴禾棍子。
“再吵信不信我扔你下去!”男子侧目冷道,语气不紧不慢却危险异常。
常贵乖乖收了声,退至角落里眈眈而视。
男子试了试秦紫陌颈侧的脉息,眉头轻皱了一下,只见他右手往腰间一探,再视他指间已多了一根亮闪闪的银针,手起针落往秦紫陌人中穴上扎去。
“嘶~!”常贵光瞧着都禁不住一抽气。
秦紫陌眉心蹙起,胸口开始微微的起伏。
“羽……羽救我……”苍白的唇间逸出模糊的呓语。
男子抚了抚胸,似是大大松了口气。
“姐姐。”秦砚池艰难地挪了过来,他的唇上已恢复了些血色。
“我不想死……爹……放我出去……羽救我……救我……”秦紫陌仍在半昏半昧的挣扎,泪水不断自眼角滑落。
“姐!你醒醒,是我啊!”秦砚池拍了拍她的面颊唤道。
“羽!”秦紫陌反射地一把攥了他的手,同时睁开了双目,眸中满是惊惶无措。她眯目仔细地辩认眼前的面孔,待看清了有些失望地移开眸光。
“砚池,怎么是你?羽呢?”
“姐……你忘了?爹爹就是为不让他找到你,才将你关到酒窖里的。”秦砚池有些不自在。
“是了……”秦紫陌努力聚起涣散的神思“……灯焰越来越小,忽然自己就熄了,好黑,喘不过气来……”忆起那濒死的感觉,秦紫陌不自觉将手去撕扯领口。
“姐!我知道,你说的感受我都知道!”秦砚池急握了她的手,眼中禁不住滴下泪来。
“砚池!我好怕……我好像都听到地狱里的声音了,我想喊却喊不出来,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原来很怕死。砚池……我不想死!”秦紫陌偎向兄弟肩头痛哭。
“你不会死。”
“不,爹爹还会把我关进去的,他一定会再把我关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