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迎蓝不解,“去看王爷,还要选时辰么?”
逐溪淡笑,并不回答迎蓝,走到玉清面前,“有那么难么?”
“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玉清道,想见他,却不知道见面说什么。因此每次去看高演,高演不是在喝药,就是在睡觉。
玉清推开房门,隔着珠帘,见他正在手捧书籍翻阅,一时愣住,踌躇片刻,欲转身离去。
“刚来就要走么?”高演头也不抬的说道。
玉清折回,卷起珠帘挂上银钩。抬眸时,正撞上高演似笑非笑的眼神,“我看你正忙,怕打扰你。”
放下手中书籍,促狭的看着玉清,“你确实打扰了我,你该在我睡着的时候过来,看看我睡的可好,呼吸是否有律。或者在我喝药的时候来看我,看我是否按时喝药。”
心事被人看穿,玉清没好气的睨了高演一眼,喃喃的说道,“谁知道你现在没休息。”
“是我的错,我该休息才对。”高演笑道。
“那你休息吧,我走了。”玉清努努嘴。
“玉清回来,”高演唤道,看到玉清折了回来,正色道,“谢谢你。”
“谢我?谢什么?”玉清一时不解。
“我这一倒,府里的事情全部压在了你的身上。闾丘策说你将府料理的清清楚楚,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不该谢谢你么?”
“闾丘策就跟你说了这些?”玉清一本正经的问道。
“还有什么?”高演莫名的看着玉清。
“咳,咳,”玉清清清嗓子,学者闾丘策的声音,摇着脑袋,“王妃虽是女流,处理起事情来,倒是不输男子。轻重缓急,事无巨细,只怕一般男子都逊了一筹。若是遇到棘手之事,处理起来更是雷厉风行,行事颇有王爷风范。”
高演大笑不止,还未笑完,随即侧过脸去,一阵咳嗽。
玉清疾步走上前去,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犹豫片刻,终究落回原处,心疼的看着高演,“不能笑就别笑,都咳成这样了。”
“还不是你引的,”看到玉清眼中的自责,微笑道,“我每次醒后,都会患有咳疾,等到开春才会好。”
玉清撇撇嘴,转眸处见高演手边不是书籍,而是账册,床头还有一堆,微怒道,“怎么在看账册,费神伤身,你该好好休息才是。”
“快到年底,再不看就来不及了,”高演故作无奈道,“你又不愿帮我,我只能辛苦自己。”
高演的脸色仍是苍白,玉清心中抽紧,白了他一眼,拿起账册,越翻越惊,“我原以为你的私产只限在朔州,没想到遍布大半个齐国,连京城都有不少。高演,铁矿和盐业是朝廷专管,不是只有一小部分么,怎么会有这么多,至少涉及一半。你知道,若是被朝廷知道,可是重罪。”
心中波涛翻腾,震惊抬眸,看向高演,迎向的却是高演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放心,不会有事。”
“只是,为什么……”
“很多事情,都需要银子。”
一语惊魂,玉清心绪难定。高演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纤眉,她都未有察觉,有所反应时,高演的脸已近在眼前,一时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似要夺胸而出。
高演的唇渐渐靠近脸颊,温热的呼吸。蓦地感到脸颊发烫,一直延到脖颈,心中更是一种莫名的情愫,带着阵阵绵绵酥麻。
这一美好时刻,却因门外的一阵娇笑,噶然而止。高演扬眉一笑,无奈道,“关键时刻,总是出现煞风景的人。”
玉清羞赧低头,抿唇浅笑,抬眸触上高演的目光,见高演看了一眼账册,随即会意,将账册收好。
娇笑之声渐近,未有叩门,自行推门而入,苗氏和姜氏俯身行礼,“奴婢见过王爷和王妃。”
两人怎么这般没有分寸。回头看向高演,却见高演依旧淡淡而笑,旋即明白,没有高演的纵容,两人也不敢如此径直而入,心中微凉,“臣妾告退。”不等高演点头,玉清抬步离去。
为了能尽快清理完账册,玉清大部分时间在高演的书房,盘点账册,将近年底,各地的账目如雪片般送来,不得不挑灯清点。
曹嬷嬷将燕窝放在案上,疼惜道,“王妃,时辰不早了,都快近子时,歇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