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禀摸摸下巴,觉得看得不够过瘾,兴致勃勃地和花沉缘讨论道:“顾浈这是吃醋了?”
花沉缘虽然是个直男,但经验还算丰富,男男女女男女谈恋爱的本质一样,点评道:“绝对是啊,但是我还以为他的性格,会上去拉着瑾哥对那男生发表霸总言论,什么这个男人是我的之类的话。”
唐禀煞有介事地点头,“我也觉得,之前以为他是跟他哥一样的霸总类型,没想到是个傲娇?”
卫仴知无奈地拉了拉他的手,“别八卦了,马上上课了。”
唐禀的目光挪到卫仴知身上时,就不自觉咧嘴笑,“好的,同桌,走吧,去上课。”
花沉缘翻了个白眼,酸成柠檬精了,在心里盘算着也要谈场正经的恋爱把恩爱秀回去。
顾浈的爱情是一张白纸,饶是在光暗交织的网络世界见识过再多,沦落到自己身上总是懵懂无措。
魏瑾没有任何回应且躲躲闪闪的态度令他恼火,到底是少年心性,缺少了运筹帷幄的老成经验,压根就按耐不住躁动的情绪。
顾浈的性格本就阴晴不定,饶有兴味时能装模作样,在察觉自己的心意后,无数揣摩不按的小心思就爆发了出来。
他躺在天台花园的长椅上平复思绪,双手垫在脑后,眼前是开始泛黄的樟树树叶。
翠绿中偶有枯败下坠,簌簌飘散在七分钟,旋转着落在顾浈的耳边。
那天魏瑾说的话愈发明晰起来,仿佛被人按了循环播放,一遍又一遍刷新在顾浈的脑海。
【如果能把所有心思都说出来,不藏着掖着让我猜,就更可爱了。】
那时的顾浈对这句话只是懵懂,并未深想,此时他像是寻找到了一个早已明晃晃摆出来却被忽视掉的突破口。
眼波流转下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开朗,但随之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如怏怏搁置了几天的氢气球般瘪气。
有点后悔没有听到最后就犯别扭转身离开了。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从不知悔意为何物的顾小少爷第一次尝到了苦果。
那个男生表达爱意的方式张扬又直白,魏瑾会不会被他所打动?
细软的黑发蔫蔫下耷,精致的眉眼再次笼罩上一层浓稠到化不开的阴鸷。
“顾浈。”
远处传来一声呼唤,顾浈诧异地抬眼,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魏瑾。
恍惚间他有种回到儿时的错觉。
无论再怎么别扭,莫名其妙地闹小孩子脾气,魏瑾总会不厌其烦地凑上来哄他。
只不过小时候是搂搂抱抱、动手动脚地逗,现在长大后的二人隔了层夜深林中灰厚的雾霭,却更令顾浈心房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