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老乔,冷。”
湛子墨立刻用浴巾裹住她裸裎的身体,抱她到床上,为她掖好被褥,刚想去浴室换下自己的湿衣服,却听到她依然全身颤抖,喊着:“冷,冷。”
湛子墨担忧地去抚上她的额头,似乎越发烫了,他拨通酒店的内线电话,叫服务员送了退烧药,倒来水,用汤勺小心地将药递送进她的嘴里,她像个不听话的孩子,将药吐了出来,几次喂药失败后,湛子墨索性将药先吞进自己的嘴里,含着水俯身将苦涩的药慢慢过渡到她的口腔,在她没有乖乖咽下药时,他的嘴一直堵着她的唇,不让她有吐出来的可能。
服完药她依然迷迷糊糊地喊冷,湛子墨起身翻出橱柜里所有的被子盖在她身上,然而她依然蜷缩着,瑟瑟发抖,嘴里一直喊着冷。
湛子墨褪去自己身上的湿衣服,钻进被窝处,拥抱住她滚烫的身体,可她竟然还在喊着冷。六月天,被几条被子这样压着,湛子墨很快觉得燥热难耐,怀里的乔心言在迷迷糊糊中,一直往他的怀里钻,细长的双腿像个小妖精般缠绕盘膝在他的腰处,头枕睡在他的肩坎,小脸贴着他心脏的位置。
湛子墨腾出另一只手,不时地摸她的额头,幸好她的烧正在一点点地减退,他还自由的手从她的额头滑落至她的脸上,轻轻摩娑着,她的脸上没有泪痕,他想起六年前的那个醒来的早上,她含着泪眼瞪着她。想起三年前他对她命令道:“OVER。”她也是用委屈的盈盈水眸说NO。当她知道他运用了手中的权力动了她父亲的公司时,她气愤地闯进他的办公室,找他理论。每一次她都这么有情绪,不管是委屈还是气愤,每一个表情都真实无误地写在她的脸上。
可是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她始终是漠然淡薄得没有一点波澜,偶尔面对镜头虽笑却也只是浅浮在脸上的浮影,目光再也没有像以前那般清澈,可是每一次看见他,她的眸光里那一丝幽怨,让他的心再一次地揪紧难受。紧紧地抱着她,嘴里喃喃自语:“心言,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夜,他依旧一夜无眠,在配合她的睡姿同时,时时刻刻都留意她的烧是否退了?乔心言被身上盖的厚沉的棉被捂得透不过气了,不安份地伸出手,湛子墨再次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的烧已经完全退了,再摸了摸她的背梁,全是汗液,捂了一夜,出了汗,应该没事了。撑起身拿掉盖在他们身上的几床被子,只留一床薄被还披盖在身上,因为湛子墨刚起身,乔心言觉得被抽离了枕头,微微惊醒,睁开眼,看见眼前的湛子墨,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湛子墨也见她醒来,回头凝视她,四目在如此近的焦距中无限地扩大,湛子墨就这样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反应,这一次即使她再打他,再咬他,再踢他,他也不会再反抗。相反,他更希望她能打他,能骂他,这样至少说明她还有力气,还有情绪。
乔心言低头看了看薄被下自己的裸裎的身体,再看了看撑着身裸露着上半身的湛子墨,她记得昨天她去了墓地,她看到了老乔爸爸,还有妈妈,她好像梦到他和老乔在下飞行棋,她的妈妈系着围裙,嗔骂他们是对活宝。她的唇角甜甜地浮起一丝微笑,目光像是望着他,又不像是望着他,问道:“我们来飞行棋好吗?”
湛子墨拧眉望着她,一阵发虚害怕,心口突被钝器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双手抚握住乔心言的肩膀,也不管彼此裸裎的半身,紧张地唤道:“心言。”
后者依然迷茫而甜蜜地不愿醒来,向他半撒娇道:“我们来飞行棋好不好?”
在这样一双企求期盼的盈盈水眸下,他没办法再说不,唯有重重地点头,说好。
湛子墨担忧地再望望她,起身穿上衣服,又将阳台上昨天服务员送来的干净衣服整齐地叠放在她的床边,再看看她,适时地背过身去。
乔心言默默地穿好衣服,跳下床,湛子墨转过身来,看着焕然一新的乔心言,脸上浮出一抹如朝阳般的浅浅红晕,他的目光随着他的心也慢慢柔和下来,柔声问道:“那我现在去买飞行棋好吗?”
乔心言摇摇头,小脸虽恍惚着,却坚定不倔:“我想回家。”
第六十章回家
更新时间:2010…5…23 19:21:33字数:1111
湛子墨在来前就查过乔心言父亲的老家地址,而且在去墓地前就先在家里找过,他心里是希望心言能够平安无事地在家,而不是深夜冒着雨在墓地里。想到这里,他的心痛了痛。
熟练地在七拐八弯的胡同里顺利地找到乔心言的老家,看得出那是个经历过一些年代的老房子,斑驳不堪的墙面上爬满了绿色青苔,还有些裸露的砖瓦已经裂开了口子。
乔心言踩着石砖阶梯,一步步地走上楼去,手轻轻地拂过墙面上,桌面上,玻璃上的厚厚尘土。在她出生前,父母就已经在湖城安居乐业,但每年暑假都会带心言下乡来避暑。
因为长年无人居住也无人清理,加上南方气候的潮湿,这幢具有年代的房子散发着浓重的霉味。湛子墨走到窗边,打开屋里所有门窗,经过昨夜雨水洗涤,屋后的院子种满了郁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凉风习习,无比清新舒怡。
乔心言在一面斑驳的墙面上伸手轻轻抚摸那几道深深镌刻上去的刀痕,从底到高,每一道刀痕旁边都注着年岁,那是乔爸爸为她刻下的成长的阶梯,每一年的夏天他们来这里,乔爸爸第一件事就抓着乔心言量身高,然后认真地在旁边注明年岁。十三岁到十四岁那年,她是长得最快的一年,那一年,乔爸爸笑着说:“看,咱们家囡囡再过几年都要超过爸爸了。”
然后母亲就会嗔笑着说:“高过你那还不变竹杆了吗?女孩子要那么高干马?比我高就行了。”
湛子墨站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的目光陷入沉思,带着轻荡的笑意,再看看这些成长的痕迹,一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展现在眼前,她曾经有个多快乐幸福的家,可是却因为他的不小心,因为他的无意毁掉了她的美满幸福的家庭。心口被狠狠地划破,一阵阵地刺疼。
乔心言走到陈旧的木橱边,打开橱柜,木制橱门发出并不好听的“吱呀”声响,乔心言微蹲下身,准确地找到搁在柜格里的飞行棋。
湛子墨找了块布擦了擦桌椅,二人对座而坐,小心地摊开薄弱的棋图,分别分派两队。每一次抛到六六宝时,乔心言都会会心地一笑,仿佛一个容易满足的小孩。
湛子墨开始怀疑他与那些六六宝完全绝缘,每次乔心言的红蓝两队已经凯旋而归,他的黄绿两队不是被打得片甲不留就是刚刚孵出的小鸡,连输几盘之后,他抬头看了看天,这六月的天还真是孩子的脸,昨天还是滂沱大雨,今天已经是彩霞满天的艳阳日,看这当头的日火,应该是晌午了吧!
乔心言也侧头望向窗外,这幛房子虽是二层楼,但楼层并不高,院前的梨树已经升长到二楼的窗口前,在阳光的照射下,斑驳的树影光缕反射在手背上,仿佛一握手便能握住那些阳光。
给读者的话:
豆豆相当心软,一看这么多亲催更,就忍不住上来加更一章,希望大家不要骂豆豆蜗牛速度,另外豆无耻地求下分,求下砖,再次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