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亲到底为什么下山的?惊鸿眨巴着眼问他。
红尘里有牵挂,怎么都会下山的。沈墨眼睛都不睁,淡淡地道:都给你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惊鸿疑惑不已,可是等他们起身出去的时候,看见凌母已经换了一身素色长裙,发髻高挽的时候,惊鸿就发现,当初花锦说的话是没错的。不用她多想什么事情,听沈墨的就没错了。
虽然她还是好奇沈墨到底干了什么,不过既然已经花好月圆,那就找个空闲再问就是了。
外头对他们的抓捕没有停止过,他们所在的院子没住几个月也被找到了。沈墨明显有些烦躁,平静的日子被打破,那种东躲西藏的感觉很不好。
新帝已经一步步站稳了脚跟,除了扩展版图和增加赋税之类的事务,新帝所有的精力好像都放在了追捕沈墨一家身上。
沈墨觉得烦不胜烦的时候,终于给了石琮一封信。
之后的三年间,玉珍与大宋一直不断地爆发战争,玉珍大军势如破竹,一路从边关打到了大宋腹地。京城被迫南迁,皇帝也终于没了再追捕沈墨的心思。
惊鸿看着百姓生灵涂炭,心里觉得不忍。沈墨带着她去了旧京城,见到了两位故人。
霍乱一如当年的意气风发,站在城墙之下,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看见沈墨同惊鸿施施然骑马而来,眼里带着嗜血的兴奋。
你的国家,要落在我手里了。霍乱拿剑指着沈墨,笑得得意万分:你终究还是敌不过我。
沈墨笑得从容,抱着惊鸿坐在马上,颔首道:恭喜元帅。
霍乱大笑,笑得肆意张狂。可是笑了没一会儿,他又慢慢安静了下来,看着惊鸿,嘴巴张了张,犹豫半天才道: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惊鸿听着,心里大恸,险些就想哭出来了。
织月坟头上的草,怕是都已经很高了吧。然而霍乱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她只是在躲着他,没脸 见他。
转头望了望织月葬身的方向,惊鸿努力笑了笑道:也许是个男孩吧。
风吹万物,生死缘灭,不知不痛。
霍乱点头,挥手便让周围的人将沈墨与惊鸿拿下。敢就这样送到他面前,不抓也委实对不起他自己。
惊鸿姐姐。远处有人乘车而来,三匹骏马拉着的战车显得威风凛凛,黄色的袍子上绣着飞舞的龙纹,昔日小小的孩童,如今已经是唇红齿白的少年。
惊鸿回头看了看他,笑道:你来了。
没有什么人撑腰,她和沈墨也不是吃多了撑的敢在霍乱面前晃悠。
子玦已经登基为帝,成为玉珍国年纪最小的王。虽说摄政大权仍旧是在霍乱手里,但是这位少年君主没有人敢小觑。小小年纪就与宋国将军石琮联合,拿下了大宋一半国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霍乱的脸色很难看,看看子玦,再看看沈墨和惊鸿,咬牙道:我早该想到的。
沈墨微微一笑,道:听闻玉珍国的山水也很是不错,以后定然还会有相见的日子的,霍元帅。
子玦也笑得开心,看着惊鸿道:玉珍国的桃花要开了,惊鸿姐姐与沈墨哥哥,可以顺道去看看。
沈墨又要开始带着她游历山川天下了,这是年初就定好的事情,惊鸿不知道要往哪边走,但是有沈墨在,她不用担心这件事。
等大宋走遍,我们自然便会过去看看。沈墨调转马头,朝子玦轻轻一笑:天下百废待兴,还看坐在高处上的人,要如何重新整顿。
子玦眼里亮亮的,看着沈墨,像幼时拿过他写的草书一样,认认真真地点了头。
马踏红尘,一路往远方而去。
惊鸿问:我们要一直走吗?老太君上次还寄信来说,要是我们再不回去,她就要中风了。
奶奶身子骨好着呢,又有曾孙子抱,不会中风的。等去过玉珍,我们再回去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