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寻玦抱着胳膊拖长音,目光落在祁玉脸上就不移开了,“你来干嘛?私闯朕的寝宫是死罪你知不知道?”
祁玉上下看了他一眼,看他完完整整的一个人,能说会道的,也没出啥事,才说:“看你好的很嘛,刚才路过门口,一个人都没有,还以为一代君王的位置要换人了呢。”
在皇宫里,死啊活啊,谋权啊篡位啊之类的都是属于禁词,更别说拿来议论皇上了,十个脑袋都不够死的。
寻玦大概是被祁玉搞得习惯了,也是心大的很,变得毫不在乎了,朝着祁玉摆摆手就往里面走:“劳烦费心了,朕这条命贱着呢,哪那么容易就玩完了。我叫他们都下去了,那么多人看着这屋子,朕烦。”
“烦?我看你是先打点好了,明天好走吧?”
寻玦给了他一个白眼,看出来就看出来,不能别说出来吗。他懒得理祁玉了,又坐回他的桌子上,拿过一个奏折开始看起来。
寻玦只觉得一片阴影盖下来挡了他的光,抬头瞧了一眼是祁玉靠在桌子上,就不再说话了,埋头批阅奏折。
几个小瓶被祁玉轻轻放在桌子上,寻玦抬眼扫了一下,竟然是昨天他偷拿的药。
“怎么不要了?朕都说了不稀罕,算是赏你了。”寻玦说的是真的,虽然这个药珍贵了些,但他是真的不稀罕,祁玉要是喜欢,他拿走也无妨。
祁玉轻哼了一声,说道:“你都不稀罕,更何况是我。”
见寻玦没理他,他竟然在寻玦的桌子上玩了起来,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哇噻,你这真是堆的跟个山似的,这都是什么鬼奏折?”他随手就拿了一本翻翻看看,“宫殿翻修?国库拨款?这些大臣平日里捞的比吃的都多,关键时刻倒是不愿意拔点毛来充充国库,反倒是让国库拨款,哎,这你也准了?”
他叨叨个没完,寻玦一边放下一本,又拿起一本,一边淡淡的说:“那是赈灾。”
“赈灾?你也不让人了解一翻就批?万一假公济私呢?”
寻玦停笔看着他,稍稍有点笑意:“了解,怎么不了解,朕亲自去体察,”他顿了一下,又说:“明日就去。”
听他这话,祁玉笑了一声走开了。
寝宫的正厅有一个立在中间的椅子,那是寻玦的,高贵程度不亚于龙椅,祁玉也不管,蹬蹬蹬的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椅子挺长,他斜躺在一边,两只腿翘的老高的架在椅子的另一边,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皇上,你给我个侧殿住,我就住今天一晚。”他勾着脑袋朝里面喊了一句。
过了一会,里面才传来寻玦的声音:“为什么,你怎么不回你的南王殿住。”
“你和朝歌都在这,我一个人跑这么远来找你们,我多不容易。”
祁玉听到里面隐隐的有一阵轻笑,继而就是:“那你就挑一个吧,不过,不许住夏朝歌旁边!”
他从椅子上弹起,里面的寻玦只听到他说:“好,不住就不住。”却没听到他低声自言自语:“我又不会跟两个大男人再抢女人。”他也没有打算走的意思,只是出门溜达了一圈,他不在的时候寻玦批了两个奏折,刚刚翻阅第三个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寻玦知道他进来了,头也不抬的问:“选好了?”
“好了,就要东边这一个。”他努努嘴示意。
“嗯,那你就去住吧。”他继续看他的奏折,只是淡淡的说了那么一句,祁玉没有动,寻玦勾完了最后一笔,这才抬头看着他,他本来就高,寻玦又是坐着,他往那一站,寻玦就要仰着脖子看他,“怎么了?都选好了还不走?”
他手上动作一点也不安分,随意拨了拨桌子上的毛笔架,开口问:“明天,你不打算带几个暗卫?”
从祁玉今天一进门到现在,两个人才算得上真正的对视着,而且还是那么的严肃,可是寻玦偏偏说了句差点让祁玉疯掉的话,他说:“原本是想带的,但现在不是有你了吗?”他对着祁玉露出坏坏贱贱的笑意,看着他的表情,祁玉觉得在这条不要脸的道路上,继渝潇然和他之后,又成功的把寻玦也带进了沟里。
所以他赶紧否认:“哎,别,别把我和你的暗卫归成一类,我去是找人的,可没说会保护你们,尤其是你。”
“哦……那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你跟着我们做什么,干脆你走的路,我们坐我们的车,互不干扰,这样多好,也就没什么麻烦了。”不就是杠吗,他们俩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上手的,现在动嘴已经很给对方面子了。
祁玉眉头一皱,“喂,你……”原来他也有语塞的时候,能噎他一口,寻玦的成就感爆棚,祁玉啊祁玉,你也有这一天。
“行,好汉不跟那啥斗,”他也不打算跟寻玦呛了,扭头就打算走了,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下来,又说:“务必保护好她。”
寻玦怎么会没有听到他的讽刺,但是他脸皮厚啊,你说就说吧反正他也不在乎。但祁玉的话倒是点醒了他,这也是他一直都知道的事,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保护好夏朝歌的。
第二天一早,祁玉躺在屋檐上等了好一阵子才终于看到门口停着的马车,他叹了口气说这两个人就是麻烦,然后一跃而下,正正好好到了马车前面,天本来就没有完全亮起来,他这一下子把赶马车的小哥吓了个半死,幸亏他眼疾手快直接捂上他的嘴,只听到他呜呜的声音。
“行了,别嚎,我跟他们一起的。”
小哥识相的眨眨眼